下毒人是谁?
是谁下的毒
这天晚上,陆梦华在会馆办公室里值班,升阳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车立本走了进来。陆梦华看着他笑说:“车老板找我有事么?”她对他印象不太好。他又矮又胖,脑袋像个冬瓜,眼睛像西瓜籽,嘴像鲇鱼,看上去很滑稽,演个马戏团的小丑不用化妆。见到漂亮女人总是色迷迷的。会馆里的女招待表面对他笑嘻嘻,背地里都不说他好话。
车老板呲着被香烟熏得黑黄的板牙笑着说:“我没什么大事,就来看看陆总。”
陆梦华笑说:“你是这里的常客,我们不是经常见面么。”
车老板笑说:“我今晚想陆总了,就过来了。”说完他色迷迷的小眼就粘在陆梦华身上。
陆梦华心里一阵恶心。这个小丑似的色鬼,竟跑到这放骚了,真不要脸!她收住笑脸说:“车老板真会开玩笑。可我今晚有事要办,就不能陪着车老板说笑了。"
车老板涎着脸笑说:“今天不能陪,明天也行啊。”他盯着她又说:“我是真心的,我太想陆总了。”
“车老板要是真想女人了,我们这女人不少啊,都比我年轻,比我漂亮。”
“这里的女人我都玩,啊,不,都接触过了。要论漂亮,都很漂亮,可要论气质,可就都不如陆总了,差很多了。我,我是最看重陆总的。”
陆梦华板着脸说:“你既然叫我陆总,应该明白,我是这里们的管理人员,不是招待人员。”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斗着胆来求陆总的。不过,陆总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要车、要房子我都可以办。"
“车老板,你知道,我也不是很缺钱的人。”
“这我也知道。你也可以提更高的条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要不要我的命,我都能答应。"
“谢谢车老板的慷慨。
可对不起了,我很难满足车老板的想法。"
“你这是看不起我了。你接触的男人我也知道,怕也没有我给的这么高条件吧。”
“车老板,你要知道,这种事有时是不能拿钱买的。"
车老板的脸也冷了下来:“看来我给什么样条件你也不能答应了?"
“对不起了,车老板。"
车老板咬了咬牙:“好吧,你对我这样冷,也莫怪我心冷了。”
陆梦华也冷下脸:“车老板,我们都是有身分的人。我不想多说什么了。”
“好吧,我们以后走着瞧。”说罢车老板转身走了出去。
几天后的晚上,杨士杰来找陆梦华幽会。他们现在每隔十天幽会一次。
在亲密的云雨一翻后,杨士杰搂着陆梦华说:“亲爱的,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你能不能答应跟车立本接触?“
听了这话陆梦华又惊又气。她从杨士杰的怀抱中挣脱出,冷着脸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现在跟你搂在一起,你却让我进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是什么人呢?”
见陆梦华反应这样强烈,杨士杰一时语塞。
陆梦华又质问:“是不是车立本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这样出卖我?”
车立本确实给了杨士杰很大好处。杨士杰要建新厂,很需要车立本手中的一块好地皮。杨士杰恳求车立本把这块地皮出让给他。车立本咧嘴笑说:“我也求你一件事,你要办成了,我就把这块地让给你,而且价格降两成。”
杨士杰笑问: “是什么事你肯出这么大血本?”
“你能不能让陆梦华也跟我接触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杨士杰收住了笑容,“你这可是有些难为我了。”
“要是不难我能出这么大血本么?”
杨士杰沉吟着……
“我再让一成,行了吧?”
“老兄你是真迫切呀,对陆梦华就这么大劲?"
“我是挺迫切。我车立本什么样女人没拿下过?我就不信拿不下她陆梦华!”
“既然你老兄心情这么迫切,我就试试吧。“
“那我就等你消息了。你老兄对付女人还是有办法的。”
杨士杰硬着脸皮说:“梦华,我现在有个大困难,需要帮助呀。而只有你能帮助我。”
“你有什么大困难?"
“我建新厂需要一块合适的地皮,而这块地皮掌握在车立本手里。”
“你想用我的身子换地皮。你这样做跟《杜十娘》里那个卑鄙的李甲一个样,卖女友求荣。”陆梦华愤愤说道。
“梦华,你别生气。我给你二百万可以么?”杨士杰计算过。如果车立本的地皮让三成,他可以得便宜千把万。那么给陆梦华二百万也不算什么。
陆梦华立起眉毛:“车立本跟我说过,除了他的命,什么都可以给我,我都没答应!”
杨士杰涎着脸:“梦华,就算你帮我,为了我……钱我还可以加。”
" 你这是什么话?你让我为你牺牲,你却要把我出卖给别人!天下有这种道理么?”顿了顿她又说:“我现在明白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了,我只不过是个你可以随意出卖的玩物。而我却把你当成心头肉捧着,我真是瞎了眼!”
“你别越说越多了。咱们还是简单点儿,你到底能不能帮我?"
“不能!我不是可以随便出卖的女人。"
杨士杰也冷下脸来:“哼,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洁。你也不过是卖身女人的头。"
“我不想跟你这种没心肝的人说话了,你走吧,滚吧!”
杨士杰下了床,从提包中取出一个大信封,“你让我走可以,不过,我走前你先看看这个。"他把大信封递给陆梦华。
陆梦华拿出大信封中的东西一看,愣住了,这是一些她躺在床上的裸体照片,有各种姿势。他是怎么搞来这些照片的?陆梦华想了想明白了。前些日子他们幽会时喝了不少酒,酒后在床上好一番激情云雨。之后她很疲乏,沉沉睡去。必定是那晚杨士杰给她拍了裸照。她恨恨地说:“杨士杰,你真是卑鄙呀!”
杨士杰冷笑一声,说:“你说我卑鄙,我就卑鄙了。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把你这些裸照发到网上去,让你在会馆呆不下去,在这个城市呆不下去。"
“你,真是个流氓、无赖!"
“到底怎么样,你自己想吧。"杨士杰说着穿衣服。
陆梦华想,如果这个流氓真把这些裸照传到网上,那自己真不好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不行,得先拢住他,再想办法。于是她说:“你让我考虑考虑行么?跟车立本的事办太急了,我情绪、心理上接受不了。”
杨士杰追问:“你要考虑多长时间?"
陆梦华想了想说:“个把月行吧?"
杨士杰点了下头:“那就一个月吧。”
陆梦华绞尽脑汁思谋应对的办法。可十几天过去了,仍没想出合适的办法。她内心很是焦急,以至牙齿都肿痛起来。她来到医院看牙,意外碰到了杨士杰的司机小刘,小刘说杨士杰心脏不好也来医院看病了。陆梦华问病情严重么?小刘说挺严重的,医院让他住院治疗,他考虑得办完新厂厂址用地再住院。
听了小刘的讲诉,陆梦华想到了一个应对杨士杰的办法。
陆梦华给杨士杰打了个电话,说他提出的问题她已经考虑好了,请他晚上一起谈谈。
晚上,杨士杰来到会馆陆梦华办公室。他微笑着对陆梦华说,“梦华,你考虑好了?”
陆梦华说:“我考虑好了,我准备接受你的要求,过一段就同车立本接触。”
杨士杰笑说:“这样好,这样好,我谢谢你了。只要你做了,相应的报酬我会打到你的账户的。”
陆梦华说:“做出这个决定我内心是经过一番挣扎的。女人,总是喜欢跟所爱的人亲密接触,比如,我和你的亲密接触。我以后如果跟车立本经常接触了,我们之间可能就要减少接触了。想起我们过去甜蜜的亲密接触,我还是很怀念的。”说到这,陆梦华用柔媚的目光扫了杨士杰一眼。
杨士杰听了这话喜出望外,他忙说:“我一直是非常渴慕,喜欢你的。我希望我们的亲密关系保持永远。”
陆梦华说:“我就要去完成你给我的艰巨任务了。在出征前,我们再亲密一次,算是给我饯行吧。”
“好,好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杨士杰点了几个高档菜。陆梦华说:“饯行不能没酒呀。”杨士杰因为心脏病严重,医生不让喝酒。可他想今晚不能扫陆梦华的兴,就按她的要求点了一瓶五粮液。
在等待服务员送酒时,杨士杰从衣袋中掏出一块口香糖嚼了起来。这是他的习惯,在与女人亲密接触前都要嚼一块口香糖,以清新口气。
酒很快送来了。可两个人刚要碰杯,杨士杰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手捂心脏倒在床上。
陆梦华震惊,自己的阴谋还没实施,他怎么就倒下了,他这是怎么了?是犯病了,还是・・・・・・
杨士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陆梦华试试杨士杰的鼻息,他已经没气了。她想了想,现在只能将计就计了。她仔细消除了自己在室内留下的痕迹。头上包上纱巾,戴上变色镜,穿上风衣,然后溜了出去。
走过有监控摄像头之处,她都装作用手整理头巾,把脸挡上。
走出宾馆,她走到附近的银梦夜总会,然后悄然进了歌厅,坐在角落里听着舞台上的年轻女歌手唱歌。一个服务小姐轻步走过来问她喝点什么,她说我在录像厅看录像时喝了一杯啤酒,现在就喝一杯咖啡吧。片刻后,服务小姐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陆梦华慢慢地啜着。台上的女歌手晃着只裹着几条布的身子唱着《路边野花不要采》,声音有些沙哑,但味道很足。陆梦华轻轻晃动翘着的二郎腿,打着拍子。
半个小时后,陆梦华站起身,走进在门厅旁边的总经理室。坐在皮转椅上的夜总会总经理吴桂玉看到她笑着招呼:“梦华,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是陆梦华的好友,两人经常一起逛商场、游玩、吃饭。
陆梦华笑说:“我来了两个多小时了,看了个录像片,又听了一个小时的歌。现在要走了,来跟你打个招呼。”
“你怎么不早打招呼,我好招待你,陪陪你。”吴桂玉笑说。
“我怕影响你工作。”
“你把消费单子给我,我给你免单。”
“不用了,也没花多少钱。”
“你来我这玩,哪能让你花钱,把单子给我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梦华掏出消费单据。
走出银梦夜总会,受惊的灵魂安定多了。她想,以后要是问起我今晚的行踪,我就说在银梦夜总会消遣,有吴桂玉可以证明。
4
杨士杰来到宾馆后就订了晚饭。7点,服务小姐送晚歺到客房,可敲门却没人应答。服务小姐怕饭菜凉了,就拧了下门把手,门开了,走进去只见杨士杰仰面躺倒在床上,己经没气了。服务小姐吓得尖叫,之后又赶紧报告值班经理,值班经理赶来一看,像是中毒身亡,急忙掏出手机报警。
南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一组接到报案,在组长田春达带领下赶到案发现场。
田春达看到死者躺倒在床上,脸色乌青,嘴角流出些血沫和白沫,这明显是中毒迹象,极有可能是氰化物中毒。再检查尸体,没有发现任何伤痕,更可认定是中毒身亡。从死者的高档西服中找出名片,得知死者名叫杨士杰,是某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感觉敏锐的田春达嗅到室内有一种高级女士香水味,是淡雅的青草香。他想,刚才这室内应该有一个喷着高级香水的女人来过,但不是宾馆女服务员,宾馆服务员是用不起这么高档的香水的。
向宾馆人员了解情况,得知杨士杰是一个人在晚上6点10分来到宾馆。那么他应该是在6点10分至7点之间死亡的。
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田春达感觉他杀的可能性大。一个来宾馆与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幽会的男人,是不会这时自杀的。何况他点了丰盛的晚餐,也不应该在饭前突然自杀。如果是他杀,那个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嫌疑很大。
田春达问宾馆人员,见没见到一个女人走进这个房间,或是看到她与杨士杰一起活动。宾馆人员都摇头说没看见。田春达想,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是来宾馆幽会的,所以注意隐蔽了自己。
在勘察现场时,田春达在杨士杰房间的垃圾筐中发现了一张口香糖糖纸。他把这糖纸用夹子夹起来,放入证物袋中。他又嗅了嗅杨士杰的口腔,有薄荷口香糖气味,看来他死前吃了口香糖,而口香糖可能被下了毒。凶手能在杨士杰吃的口香糖下毒,应该是能接近他的人,或是与他关系较亲密的人。
田春达请求宾馆把今天的所有监控录像提供给警方,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嫌疑人员。他又命令部下马上向杨士杰的关系人调查了解情况。
5
三天后,重案一组召开案情分析会。
田春达在会上发言:
我谈一下对这个案件的初步看法。
经过对现场的勘察和对杨士杰关系人的调查,可以做出初步的判断。
杨士杰不是自杀。第一,他不会在宾馆开房间幽会女人,又订了丰盛的晚歺,却又突然自杀。第二,检查现场痕迹,发现有人故意擦抹掉了现场指纹等痕迹,这也表明不是自杀是他杀。第三,调查了杨士杰公司的一些人,他们说杨士杰最近正在谈判一个购地大项目,要使公司有更大发展,他不会自杀。杨士杰的家人边说杨士杰最近一切正常,还买了一套进口的高档高尔夫球具,要好好提高球技,他不会突然自杀,肯定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那杀他的原因呢?这需要进一步调查。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劫财害命。因为杨士杰手腕上戴的价值十万元左右的进口世界名表,身上戴的价值数万元的项链和钻戒都没有丢失,皮包里的一万六千元现金也没有丢失。
杨士杰进宾馆房间后,这房间还进去过一个女人,这女人洒着名贵香水,应该是个有钱女人。她进了杨士杰的房间,杨死后又神秘失踪,很可疑。查看宾馆监控录像,发现一个用纱巾包着头,戴着高档变色眼镜,身穿风衣的女人在案发当晚6点15分进了宾馆,她没有登记住宿,却又一直没有从宾馆大门离开宾馆。这女人很可疑。她可能就是进了杨士杰房间的那个女人。她戴着一枚价值数万元的心型红宝石戒指,表明她很有钱。她进宾馆后一直没有从大门出来,很可能是从后面小门逃走的。
在现场的垃圾筐里,发现了一张口香糖纸,经检验,上面有微量氰化物,杨士杰应是吃了这有毒的口香糖中毒而死。据了解,杨士杰在会客前都要嚼口香糖去除口臭。给他下毒的人应是知道他这个习惯,并能接近他的人。
下一步工作,一是重点寻找这个戴心型红宝石戒指,很可能洒了名贵青草味香水的女人。她嫌疑很大。二是要继续在杨士杰的关系人中进行调查,以获得更多线索,找到在口香糖上下毒的人。那个戴心型红宝石戒指的女人,很可能也是杨士杰的关系人之一。
与会人员都赞同田春达的看法。
7
刑警在调查中了解到,杨士杰最近经常去梦幻私人会馆消遣。田春达便带着郝东、孟晓春到此会馆调查、了解情况。
会馆门口有个女接待员,二十多岁,长得很精神,人看着也很精明。田春达让孟晓将她叫到僻静处,孟晓春拿出戴心型红宝石戒指的女人的录像给她看。她看了翻录在手机上的录像小声说:“这个女人好像我们会馆的女老板陆梦华,她就戴着这么个戒指,身形、姿态也非常像。不过她头上戴着纱巾,又用手遮挡,看不清脸。”
孟晓春问:“陆梦华经常用带青草香气的高级香水么?”
女接待员点头:“是的,她每天经过会馆大门,我都能闻到这种香水味。这种香水很名贵的,普通人用不起。”说完这些话她对刑警们说:“你们可要为我保密,要不我在这就干不下去了。”
孟晓春说:“谢谢你提供的情况,我们一定给你保密。”
孟晓春来到街对面,向隐藏在街角的田春达、郝东报告了情况。田春达说:“走,我们见见这个陆老板,陆梦华。”
陆梦华在自已的办公室接待了几位警官。
田春达见她三十七、八的年龄,穿着一身藏兰色高档、可体的西装。面容白晰、清丽。手上戴着心形红宝石戒指。举止是一付贵妇人、女强人形象。
坐下寒暄了几句,田春达说:“我们来是想了解些情况,请陆总协助我们。”
陆梦华笑笑说:“警官想了解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尽力配合。”
“杨士杰你认识吧?”田春达问。
陆梦华点头:“认识,他是我们会所的嘉宾,常来这里。”
“他最近暴死你知道么?”
陆梦华又点头:“我知道。他是本市知名企业家,他的死讯传得很快。”
“他是你们这的常客,关于他的死你了解些什么情况么?”
陆梦华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他是中毒而死,别的就不知道什么了。”
“在他死前这一段时间,你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陆梦华仰头想了想又摇头:“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他在你们会馆里,有什么亲近的人么?特别是异性。”
陆梦华又眨着秀气的眼睛想了想,说:“他人很随和,同这里的宾客、服务人员关系都很好,但我没发现他跟什么人特别亲密。”
田春达轻咳了一声说:“下面我要问几个可能有些唐突的问题,请你不要介意。”
陆梦华很从容地笑了笑,说:“请问吧,我不会介意的。”
“那好,我就问了。你和杨士杰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业主和顾客的关系呀。”
“没有更深的关系么?”
陆梦华摇头:“没有。就是业主和顾客的关系。不过我对所有宾客都很亲切、热情,要求服务人员也都这样,这样才能使宾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们才能愿意常来嘛。”
“十月八日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陆梦华想了想说:“那晚六点多点我去了银梦夜总会,看了个录像片,又听了一个多小时的歌,九点多才回的家。回家前我还同那的女老板聊了一会儿。你们可以去调查。”
“你看的什么录像?”
“加勒比海盗。”
“听的什么歌?都是谁唱的?”
“听了十几首歌呢。有小飞凤唱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釆》等,还有……”
田春达又让孟晓春拿出手机上的那个女人录像给陆梦华看,问:“你认识这个女人么?”
陆梦华看后摇头:“不认识。”
“她手上的戒指可是同你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陆梦华轻笑了一下:“这世上戴同样戒指的人多了。”
田春达盯着陆梦华又问:“你平时总洒这种香水吧?”
“是的,这是法国香水,我很喜欢。”
“我在杨士杰死去的房间闻到了这种香水味。”田春达说完紧盯陆梦华脸色。
陆梦华又轻笑:“这世上洒同样香水的人多了。”她又正色说道:“你们可以怀疑我,但我绝对没毒杀杨士杰。我说这话负法律责任。”
离开会馆,孟晓春感叹说:“这陆梦华真是久经沙场呀!”
郝东接道:“还不如说她是老奸巨滑。”
田春达接道:“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还是那句话……”孟晓春、郝东同时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10
田春达带着郝东、孟晓春又来到银梦夜总会调查。走进大门,田春达看到室内装修很豪华,枝形水晶大吊灯悬挂在门厅天花板的中央,地板和墙壁都镶嵌着光滑的大理石。夜总会有一个小型影像厅,可以放录像,也可以放电影。还有一间歌舞厅,可以唱歌、跳舞。一间游戏厅,可以打保龄球、台球,还可以打电子游戏。一间歺饮厅,玩饿了可以在这里吃饭。还有数间包房,供双人或几人玩乐。
夜总会女老板将刑警们请进她的办公室,让服务员给送上咖啡。
田春达开门见山,问女老板:“9月11日晚陆梦华来这里了么?”
“是的,她来这里了。”
“几点来,几点走的?”
女老板想到那天陆梦华对她说的话,便说:“她是6点半左右来的,看了一个录像片,又听了一阵歌,9点半左右走的。”
孟晓春拿出笔记本,向女老板核对了陆梦华那晚看、听的节目,准确无误。
“那晚陆梦华一直在夜总会,中间没有出去么?”田春达又问。
女老板想要维护朋友,便说:“她看了录像又听歌,一直在夜总会里。”
告别了女老板,走出夜总会,郝东说:“看来那晚陆梦华没有作案时间啊。”
田春达说:“我还是对她有怀疑,还要继续调查。”
11
晚上,陆梦华回到自己家。她住的是一座二层花园洋房,丈夫死后就她一个人住,有些空旷。她想换一座面积小些的住房,正在挑选。
她正坐在客厅里喝茶,门铃响了,她打开电子门锁的视屏,看到一个小伙站在大门前,他手指怀中的小纸箱说:“有你的快递。”
陆梦华经常在网上购物,快递很多,习以为常。她走到大门前,打开大门,准备签字接快递。
突然,那小伙一把将陆梦华推进屋里,接着他也进了屋,把大门关上。
“你想干什么?劫财么?”陆梦华喊道。“你想要多少钱?”她想他要钱就先给他钱,先保证自身安全,然后再说。
那身材高大,长相很潇洒的小伙说:“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陆梦华头脑中闪出“劫色”两个字,不由打个寒战。
小伙却说:“我要找你算帐!”
“算帐?算什么帐?我不欠你什么啊?”
“你欠我一条人命!”小伙厉声说道。
听了这话,陆梦华又打了个寒战。“人命?你说清楚,怎么回事?”她镇定着自已说。
“你知道我是谁么?”小伙又厉声说。
陆梦华又看了看小伙,摇一摇头:“我不认识你。”
“我是杨士杰的儿子。”
陆梦华又看了看小伙,他长得确实像杨士杰,仪表堂堂。她似乎明白些了什么,但装糊涂问:“你找我做什么?”
“警察在调查你,我也在私下调查你。你和我爸私下有来往。”
“你爸是我们会所的嘉宾,常来我们会所,我们当然有来往。”
“你们私下有一腿!”
陆梦华一时语塞。
“我来不是追究这个。是追究你害了我爸!”
“我没有,你爸不是我害的。”
“9月11日晚我爸又和你在宾馆幽会,你也去了宾馆,在房间里毒杀了我爸。”
“我没有,不是我!”
小伙突然掏出一把尖刀,厉声道:“你不承认我就宰了你,给我爸报仇!”
“我确实没杀你爸。那天我确实去了宾馆,见到你爸后聊了几句,他就嚼一块口香糖,他有这个习惯,你也应该知道。可嚼了糖之后他就中毒倒地身亡。我怕惹祸上身,就从小后门逃跑了。这就是实情,我确实没杀你爸,你应该去找那个在口香糖中下毒的人。”
“我爸就是你杀的!你还想撒谎!”小伙举起尖刀。
“确实不是我杀的,你杀了无辜的我,背上血债,却放过了真正的凶手。”
“你说的是实话?”
“千真万确!如果以后查清我是撒谎,再杀我不迟。现在你和警察还是应该去追查真正的凶手,那个在口香糖中下毒的人。”
“那你跟我到刑警察支队把情况说清楚。”
“这个可以。”
13
杨士杰的儿子领着陆梦华来到刑侦支队。陆梦华向重案一组交待了杨士杰死去那晚的真实情况。
田春达组长冷着脸说:“上次找你谈话,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陆梦华低着头说:“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和杨士杰的秘密交往。说出去对我和杨士杰都不好。还有,我怕惹祸上身,那样就冤枉了,我确实没给杨士杰下毒,我说这话负法律责任。”
陆梦华走后,田春达问杨士杰的儿子杨强:“你觉得陆梦华这次说的是真话?”
杨强微微点头,“我跟她谈了好一阵,后来我感觉她说的是真活,所以带她来公安局交待。”
田春达也微点了下头,“也许陆梦华这次说的是真话。如果排除了她,那给你父亲下毒的又是谁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杨强说。
田春达又说:“这个人一定是杨士杰身边的人,才好下手。”他看看杨强又说:“我再说句可能让你不高兴的话。”
杨强说:“你说。”
“这个人也许是你家里的人。”
杨强听了这话不吭声。也许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田春达又问:“你发现你家里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么?”
杨强想了想,摇头,“没有发现。”
“你最近要仔细观察,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与我们联系。”田春达叮嘱了一句。
杨强点点头。
杨强离开后,田春达对组员们说:“我们也要对杨士杰家人展开调查。还有,我要请求局领导,对全市存有、使用氰化钾的单位展开一次安全调查,看能否发现氰化钾丢失的情况。哪个单位有丢失,毒死杨士杰的氰化钾就可能来源于哪,我们就顺藤摸瓜。”
14
杨强从刑侦支队回到家,天己经完全黑了。他打开院门走进院子,看到到母亲房间亮着灯,透过窗帘,看到母亲用一只手在往肩膀涂着什么。他有些好奇地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缝向里望,不由吃一惊,母亲的肩膀上有很严重的创伤,她咬紧牙关往伤口上涂着药水。他连忙走进母亲房里,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怎么两个肩膀都有伤口?
母亲有些惊慌地说,是走路不小心摔跤摔的。
杨强说不对,这肯定是用棍棒打出的伤口。他又气愤地说:“谁给你打成这样?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母亲沉默。
杨强催促:“妈,你说呀!”
母亲这时流出了眼泪,她悲愤地说:“还能是谁?谁敢这么凶狠地打我。”
“是爸?他为什么打你?”
“那天晚上他又要出去跟野女人乱搞,说一宿都不回来了。我气不过,牢骚几句,他就动手打我。先是用手打,后来就用高尔夫球杆打,就打成这样。我这身上、腿上也都是伤,躺下都不敢翻身。”
杨强不满地说:“爸乱搞女人也就罢了,打你就不对了,打这么凶就更不对了。”
母亲伏在儿子的胸膛上痛哭起来,“儿子,我命苦呀,你爸在外边乱搞野女人,还经常打我,不拿我当人,我命苦呀!在外人眼里,我是贵夫人,其实我连个丫环都不如。我几次想自杀,可我舍不得你,你还没成家。如果能抱一抱孙子,我死了也能闭眼了。”说着她抱住杨强哭得全身颤抖。
杨强也流出眼泪,“妈……”
突然,杨强想起了什么,问母亲:“你恨爸吧?”
母亲啜泣着反问:“你说呢?”
杨强又问:“那,口香糖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母亲停止了哭泣,沉默片刻后,她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我气恨极了,就给他下了毒。我想,我早晚也得被他打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这个恶魔先死。”
这回轮到杨强沉默了。
母亲看着儿子,又说:“你爸对我不好,可对你却非常好,拿你当宝贝。我杀了你爸,你是不是恨我?要是恨我,你就去告发我,我绝不怨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杨强说:“妈,你想到哪去了?我己经没了爸,怎么可以没了妈?我以后要好好孝敬妈,让妈抱上孙子,享受天伦之乐,过上幸福的晚年。”
“儿子,你真是妈的好儿子!”母亲抱着儿子又流出了眼泪。
杨强思索着说:“不过,警察现在追查得很紧,也己经怀疑到咱家人的头上了。咱们得想办法度过关口呀。”
母亲默默点点头。
杨强看着母亲说:“妈,警察现在也在追查毒药的来源,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获得毒药的,咱们好想办法躲枪子。”
母亲点点头,说:“咱们坐下慢慢说吧。”
15
对巨毒药品的安全检查发现了问题,郊区医院药品仓库保存的氰化钾少了六十克。
田春达听到这个情况带领几名刑警来到郊区医院。
郊区医院药品仓库主任名叫霍炎,五十来岁,己经有些谢顶,稀疏的头发夹杂着不少白头发,中等身材,微胖,圆脸,八字眉,小圆眼。他有些愧疚,又有些心怯地对田春达说:“我们药品仓库的氰化钾在检查中发现少了六十克。”
“是这几天少的,还是前一段时间少的?”田春达盯着霍炎问。
霍炎稍有迟疑,接着避开田春达锐利的目光,小声回答:“是在这次药品安全检查中发现的。
经验丰富的田春达看出了破绽,严厉地说:“你要说实话。我实话告诉你,这丢失的六十克氰化钾极有可能与一件命案有关。你们丢失了巨毒药品,就是很大问题,如果再隐瞒情况,影响了警察办案,问题就更大了。到时就不只是工作责任问题,而要负刑事责任了!”
听了这话霍炎脸色变白了,他有些结巴地说:“我,我说实话。六十克氰化钾是在一月前丢失的。”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按规定报告?”
“我,我怕担责任,挨处分,想,想蒙混过去,没想到……”
“你领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到那再向我们说说药品丢失的情况。”
霍炎带着刑警们来到医院的药品仓库。药品仓库在医院的后院,是座平房。窗户上安装着防护铁栅栏。大门是铁门,锁着暗锁。进了大门,里面有十间屋,其中一间是仓库主任办公室,一间是仓库职员办公室,其余八间是药品仓库,分门别类存放药品。剧毒药品放在一号仓库的一个保险柜里。
霍炎说明当时情况:“6月5日,我早上上班,照例按要求打开保险柜检查巨毒药品。发现氰化钾少了六十克。这个保险柜的钥匙只我一个人有。我想可能是进来小偷了。我悄悄检查门窗,没有发现撬的痕迹。小偷应该是用开锁工具打开了大门、室内门和保险柜门的锁。”
“那这小偷看来是个开锁高手了。”田春达接道。
郝东接着说:“也是个盗窃高手。”
田春达盯着霍炎又说:“你这次说的是实话吧?不要又误导我们。”
“我确实说的实话。”
“你敢肯定是小偷干的,不是你们内部人干的。”
霍炎点头:“我们药品仓库的几个人我了解,都是老实人,不能也不敢干这事。”
田春达在心里哼了一声,你这个主任就不夠老实。不过他相信霍炎这次说的话是真的。
刑警们仔细检查了现场,没有发现小偷留下的痕迹。
田春达嘀咕了一句:“这确实是个盗窃高手,干活干净、利索。”
在返回刑警支队的路上,田春达对部下们说:“氰化钾丢失的时间与杨士杰被毒死的时间基本吻合。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抓紧查找这个盗窃高手。他很可能有前科,我们要在盗窃犯的案底中查找。另外要找治安支队帮忙,他们基本掌握大盗、惯偷的情况。”
16
下午,杨强来到俞文乐家。他是从母亲口中得知俞文乐的情况的。俞文乐是个盗窃高手,曾因此蹲了三年监狱。出来后在建筑工地当临时工。母亲就是找到他偷出六十克氰化钾的。起初他说从狱中出来后就洗手不干了,不想再蹲监狱。母亲说给他三万元报酬,他就动心了,说再给加两万他就冒险再干一把。母亲就又加了两万。
余文乐家在郊区,是一栋破旧的小平房。这还是他父母给他留下的。他盗窃虽然得了些钱财,但被捕后被追缴、罚没,又一无所有了。他现在每天到工地上班,妻子秦香云则当钟点工,给人家打扫卫生。杨强是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来到俞家的。
敲响俞家的房门,秦香云开了条门缝,看着杨强问:“你找谁?”
杨强看到她约有四十来岁,身体瘦弱,面容憔悴,衣衫破旧。他说:“这是俞文乐家吧?”
秦香云点了一下头,说:“俞文乐不在家,他白天在工地干活。”
杨强说:“你是俞文乐妻子吧?我有事跟你说。”
秦香云疑惑地看着杨强,“你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很重大的事,咱们进屋说吧。”
秦香云不想让这个陌生男人进屋,说:“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是很重大又很机密的事,还是进屋说吧。”
秦香云再看看杨强,他西装革履,相貌堂堂,像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像坏人。她又看看外面,木板栅栏外面有行人来回走过。她想,大白天的,小院外人来人往,不会发生什么事吧。于是让杨强进了屋。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小厅不大,是客厅兼作饭厅。有个方桌,四把木椅,都很破旧。
秦香云让杨强坐在方桌的一边,自己坐在另一边,她看着杨强说:“你想说什么事?”
杨强说:“你丈夫俞文乐最近又盗窃了,而且盗的是剧毒的毒药氰化钾,得了五万元报酬。”
秦香云随口嘀咕:“我说他怎么最近花钱这么冲,又是抽好烟,又是喝好酒,又是嫖漂亮妞。”她又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又盗窃的?”
“我是与这事有关联的人。”
“你是毒药的买主?”
“是有关联的人。”
“那你跟我说这事是什么意思?是要……”
杨强身子向前探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警察发现毒药丢失了,而且有人用这毒药毒死了人。”
秦香云一听这话紧张了,她惊慌地看着杨强说:“那,那怎么办?”
“我来就是要跟你商量办法的。”
“你有什么主意?”秦香云求助地看着杨强。
“如果俞文乐不在了,警察找到他也没用了。”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秦香云狐疑地看着杨强。
“就是不在人世的意思。”
“你要除掉他?”秦香云惊悚地看着杨强。
“是我们,我们一起干。”
秦香云震惊得呆住了,眼球不在转动。
杨强继续说:“除掉他我就安全了,而你也得到解脱。我听说俞文乐不但在外边乱搞女人,还经常喝醉酒打你。这样的丈夫你要她做什么?除掉他,这房子,还有他得的五万块钱就是你的。我再给你二十万块钱,你可以再找个好男人,过幸福新生活。再说,警察要是抓住俞文乐,也得给他判重刑,你能守着个犯人过一辈子么?”
听到这些话,秦香云眼珠开始转动了。
看到秦香云心动了,杨强说:“我们商量一下做的具体办法吧。接着他把想好的办法一一道出。
秦香云默默地听着。
17
周六晚上,秦香云对俞文乐说:“明天星期天,我们去南山郊游吧。好久没有出去郊游了,人也不能总干活不乐一乐。我买了瓶好酒,还有些熟食,明天可以野歺。”
俞文乐一听有好酒,顿时高兴起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你一向反对我喝酒,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秦香云笑说:“出去游玩么,就要游好,要游好就得吃好。”
俞文乐笑说:“你说得对,说得对!”他又笑着说:“你平时难得一笑,今天一笑还挺好看。”
“你是听说有好酒,心里高兴才这么说的吧?”
“嘿嘿,有这个成分。”俞文乐说着就上前搂住秦香云,亲嘴摸胸,嘴里嘀咕着:“我们好久没亲热了,今晚亲热一把。”
秦香云撇了下嘴:“您尽到外边亲热了,哪还能在家里亲热?!”
“别说没用的,别让我扫兴。”俞文乐说着在秦香云背上拍了一把。
第二天,风和日丽,秦香云、俞文乐上了南山。
由于好久没出来郊游了,两个人兴致都很好,一会儿夸空气新鲜,一会儿夸温度适宜,一会夸风景秀丽。
秦香云引着俞文乐逛,渐渐逛到了山林深处。俞文乐嚷嚷走累了。秦香云看看手表说:“呀,不知不觉就到晌午了,这里安静,我们就在这里休息,野歺吧。”
俞文乐眼睛又笑成一条缝:“好,快把酒拿出来,我先㨄两口。”
秦香云从背包中拿出酒。俞文乐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就㨄了两大口,巴嗒着嘴说:“好酒,好喝!”说着又要往嘴里㨄。秦香云拦住他:“忙什么?就着菜喝么。”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来香肠、鱼罐头、黄瓜、西红柿等食品,放在铺到地上的塑料布上。
两个人席地而歺。俞文乐真是饿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菜,一顿风卷残云。他本是六两酒的量,喝下一瓶一斤装的酒后就醉了,直嚷嚷迷糊了。
秦香云拿出饮料,乘俞文乐迷糊,偷偷把杨强交给她的毒药放到饮料瓶里,然后拿给俞文乐喝:“你喝些饮料醒醒酒。
俞文乐接过饮料一口气喝干,之后倒在地上醉晕了过去。
一刻钟后秦香云看到俞文乐口吐白沫,她试试他的鼻息,他己经断气身亡。她将吃剩的食物装进背包,清理干净遗留的痕迹,然后换了双运动鞋向下山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打扫自己的脚印,直到走出很远才停止打扫。
18
南山市刑侦支队重案一组在接到南山深处发现一具男尸的报告后,在组长田春达带领下来到发案现场。
在勘验了现场后,田春达说:“根据尸体的情况判断,死者是中毒而死,大致死于昨天下午两点左右。死者年令在40岁左右,应是体力劳动者,手上有老茧,皮肤经常在太阳下曝晒。他停了下说:“在查找偷毒药的窃贼时,我看过本市盗窃高手俞文乐在监狱里的档案和照片,这个人很像俞文乐。”
郝东这时插话说:“我也看过俞文乐的照片,这死者确实很像他。”
田春达又说:“他是不是俞文乐还需进一步查证。”
田春达看看大家又说:“根据现场勘察情况判断,死者死亡前是和另一个人吃饭、喝酒,死者喝了不少酒,现在尸体上还散发着酒气。而另一个人乘着死者酒醉给他下了毒,之后又清扫了现场痕迹悄悄离开。现场的脚印这人也清扫了,不过他不能清扫得很远,沿着下山方向寻找,在几百米开外估计能寻找到他的脚印。
组员们按照田春达的指示寻找,在下山方向,距离发案现场八百多米处真的发现了脚印。
田春达仔细察看了脚印后说:“这是双运动鞋的脚印,穿着者是小脚穿大鞋故意迷惑我们。鞋应该比脚大三号,也就是说这人是37码的脚,身高在162公分左右,体重在110斤左右。很可能是个女人。”
田春达看看组员们又说:“下一步我们就要根据现场勘察情况查找尸源和凶手。
19
第二天上午,田春达带领郝东、孟晓春来到俞文乐家。
秦香云看到警察来了便说:“我正想找你们,你们就来了。”
田春达问:“你想找我们做什么?”
秦香云皱着眉头说:“我丈夫俞文乐前天晚上就没回家,昨天一天到现在也没回家,不知去向。我想今天他要是还不回来,还不跟家里联系,我就去向公安部门报案。”
田春达拿出俞文乐尸体的照片,对秦香云说:“你看看这照片,是不是你丈夫?”
秦香云看着照片嘴哆嗦着说:“这,这就是我丈夫。他,他怎么了?”
“他死了,被人毒死在南山深处。”
“是谁,谁毒死了他?”秦香云面部也颤抖起来。
田春达说:“这我们还要调查。”他又问:“俞文乐最近有什么异常么?或遇到什么异常情况么?”
秦香云说:“没发现什么异常呀!”
“他有什么仇人么?”
“这我也不知道。”秦香云摇了摇头。
“前天下午你在哪?做了什么?”田春达又问。
秦香云想了想说:“前天下午我在杨强家打扫卫生。”她又解释说:“我是个钟点工,经常到雇主家打扫卫生,干零活。”
“前天下午你一直在杨家打扫卫生么?”
“是的,我是吃完午饭去的,一直干到傍晚五点多钟。”
从秦香云家出来后,田春达等人又向邻居们了解了一下俞文乐夫妇的情况。
接着田春达又带着两个部下来到杨强家。杨强和他母亲都证实秦香云前天下午一直在他们家打扫卫生。
在返回刑侦支队的路上,田春达说:“我们正调查杨士杰被毒死和窃贼偷毒药的情况,俞文乐这个神偷大盗就被毒死了。他很可能是被人杀人灭口。”
郝东和孟晓春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田春达又说:“杨强和他母亲又为秦香云作不在现场证明,这也很可疑,他们可能有串通。”
郝东、孟晓春点头。
20
警察走后,吴梅对儿子杨强说:“警察来调查秦香云的情况,看来是怀疑她了。”
杨强点点头。
吴梅又说:“秦香云是个没多少文化,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她能扛住警察的追查么?”
杨强说:“这不好说。”
吴梅说:“我看他扛不住。她要是在追逼下把你供出来怎么办?”
杨强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保险起见,还是先除掉她为好。这样就安全了。”
“可接连杀死了秦香云夫妇,警察能不怀疑咱们么?那个田春达警官可是很历害的,是破案高手,模范刑警。他一定会对我们追查到底的。”
“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走一步算一步,还是先除掉秦香云再说。”
“不行。我不能让你再冒这个险,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你走上绝路。”
“要不我们逃到国外去吧。”
吴梅摇头:“我们是被害人家属,在警察眼里又是嫌疑人,在破案前要出国,警察肯定不会同意,办不了出国手续。”
“那你说怎么办?就等着束手就擒么?”杨强心烦地黑着脸说。
吴梅阴着脸说:“我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儿子急切地盯着母亲。
“我去自首,就说杨士杰和俞文乐都是我毒杀的,这样你就解脱了。”
儿子的脸变白了:“这不行!我怎么能让母亲顶枪子!母亲这辈子活得挺艰难,再这么惨死,儿子心里也会疼死。不行,妈你不能这么做。”儿子流着泪搂住母亲。
“妈为你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妈就是死了也会含笑九泉的。”
“不行,你要是这样走了,儿子也会心疼死的。妈,你绝不能走这一步!”儿子抱紧母亲泪如泉涌。
“儿子,你要想明白,如果我不去自首,等破案了我们两个就都完了。我去自首还能留下一个你。”
“不行,我要扛到底,不能让母亲独自顶枪子。最后不行了,我宁可与母亲一起面对警察。”
“好儿子,你这样心疼妈,妈真是没白疼你,妈不能失去你这个好儿子呀!”
母女俩抱头痛哭・・・・・・
21
当天晚上,母亲在二楼卧室睡下后,杨强便悄悄从一楼自己的卧室溜出来,溜到了院子外边。他要抢在母亲要进行的行动前,完成自己的行动。
他走出一里多路,叫了一辆出租车,在秦香云家一里多远的地方下了车,步行到她家。
秦香云有些惊讶地问他:“这么晚了,你来我这有什么事?”
杨强小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秦香云问:“什么重要事?”
“警察现在追得很紧。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样才安全。”
“那我到哪里去?”
“你走得越远越好,到一个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去。”杨强看着秦香云又说:“前些天我给了你二十万元,现在我再给你二十万元。这样你到了新的地方可以很好的安排生活了。”
秦香云听了这话,脸色放缓了一些,说:“那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旱就走。”
“不,你现在就收拾,然后乘夜黑立即就走,打车到一个小火车站上火车。”
“那我现在就收拾一下。”
“你带几件随身衣服和用品就行了,其余的可到了新地方再买。快点收拾吧。”
“好吧。”秦香云转身进了里屋收拾要带的衣物。
杨强乘机在一个水杯中下了毒药。
秦香云很快收拾完衣物走了出来。
杨强在两个水杯中倒了水,递一个给秦香云:“我就以水代酒给你践行吧,祝你一路顺风,在新的地方生活得好。”说着与秦香云碰杯。
秦香云并没多想,说了声:“谢谢。”就扬脖把水喝下了。
很快,秦香云就捂着心口,口肚白沫倒下了。她盯着杨强想说什么,可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就闭上了。眼睛翻了几下白眼也闭上了。
杨强马上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又将秦香云布置成自杀的状态。然后悄悄离开。
回到家中,杨强一进屋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中。他有些惊讶地问:“妈,你怎么起来了?”
母亲盯着他问:“你去哪里了?”
“我,我睡不着觉,出去透透风。”
“你去秦香云家了吧?”
杨强一怔,马上说:“没有,这么晚了我去她家做什么。”
“你的脸色告诉我你去了。母亲的声音尖锐起来。
杨强不吭声了。
“你把她解决了?”
杨强微微点头:“现在没别的办法。”
“可警察还会追过来的,我们怕是逃不脱。”
“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上天保佑我们。”杨强说着抬头看看天花板。
“但愿吧。”母亲叹了一口气。
22
两天后的傍晚,田春达带着两名警察来到杨强家。
在客厅坐下后,田春达看着吴梅和杨强说:“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直截了当,开门见山了。”
吴梅客气地说:“田警官有话请说。”
田春达看着杨强问:“杨强,你前天晚上离开家做什么去了?”
杨强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睡不着觉,出去溜溜,透透风。”
田春达盯着杨强问:“那你怎么上了出租车?”
“我,我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就想坐车溜溜。”
“那你去秦香云家做什么?”
“我,我没去秦香云家呀?”杨强已经有些不淡定了。他心里想,警察查得可真快,真细呀。
“你在离秦香云家不远的地方下了车,又朝她家的方向走去。那天晚上,秦香云在家中被人毒死了。”
杨强故作惊讶:“她被毒死了?可我并没去她的家。所以也不知道她死了。”
“去没去你心里清楚。我们希望你讲真话,现在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我真的没去她的家,我下车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就又叫车回家了。”
田春达声音严厉:“我们会把情况彻底调查清楚的。你如果不说真话,到时候会罪加一等的。”
杨强想,说了真话也是个死,罪加一等也是个死,就硬扛到底吧。“我说的是真话,不信你们可以查。”
“你要坚持,我也就不多什么了,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说完他看看两个警察,“我们走吧。”
警察离开后。吴梅对杨强说:“警察查得真快、真紧呀。我们怕是逃不脱。”
杨强咬着牙说:“能挺一天算一天吧,大不了是个死。”
吴梅心里想:“可我不能让你死,我要让我的儿子活下去。”
23
第二天早晨,杨强看到母亲没有起来做早饭,以为母亲身体不舒服,便去她的卧室探望。一进门,他看到母亲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角流着白沫和血沫。他一摸母亲鼻孔,已经没有气息了。他又看到床头柜上有两张写着字的纸,拿起一张看,上面写着:
田警官:
杨士杰和俞文乐、秦香云都是我毒死的。现在我每天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活不下去了。我要到地下去向他们赔罪,以命抵命,也给你们省些力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杨强又拿起另一张纸看,上面写着:
儿子:
你要好好活下去。找个好女人成家。以后在我的祭日带着老婆和孩子来我的墓前看我,我在九泉之下看到你们也会非常安慰的。
杨强抱着母亲大哭了一阵,然后哽咽着把情况报告了市刑警支队。
田春达带着几名刑警来到杨家。看了尸体又看了吴梅的两篇遗言后,田春达看着杨强说:“你母亲是认罪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杨强流着泪说:“我母亲把该说的都说了,她是受我父亲严重虐待难以忍耐才对他下的毒,以后又被逼无奈对俞文乐、秦香云下的毒。希望你们能对她谅解一下。别的,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田春达说:“尸体我们要拉回去做一下尸检。室内我们也要检查一下,看是否确实是自杀。这个案子么,不能说至此就结束了。”
杨强低着头嘀咕了一句:“你们随便吧。”便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