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快讯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与农业职业教育

德国职业教育由双元制职业教育、全日制学校职业教育和过渡系统（Uebergangssystem）组成。校企合作的双元制职业教育和培训是德国职业教育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德国的全日制职业学校对双元制职业教育与培训起到了有效的补充作用。根据联邦劳动局的信息，健康及福利、音乐、外语及IT等领域的培训职业只能在学校形式的职业教育中学习，此外，全日制职业学校也可提供幼儿教育、媒体、商科及设计等领域的职业教育。学生如果未能达到企业或学校的要求，则需要进入“过渡系统”——通过补强文化知识和提前学习部分专业技能，提高接受双元制或学校职业教育的机会（现实中这部分学生的境况比较复杂）。职业教育内部的这一分流，尽管给部分学生带来了一定困难，但也通过筛选出学习基础较弱的学生，保证了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的质量。

据统计，2013年在进入职业教育体系的总共约96.7万名新学生中，有51.4%进入双元制职业教育，21.9%进入包括各种类型职业学的学校形式职业教育，还有26.6%的学生进入到过渡系统。本文将聚焦“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以及该体系下农业职业教育的发展与特点进行介绍。

一、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内涵

双元制教育，是指职业培训要求参加培训的人员必须经过两个场所的培训学习，其中一元是指职业学校，其主要职能是传授与职业有关的专业知识；另一元是企业或公共事业单位等校外实训场所，其主要职能是让学生在企业里接受职业技能方面的专业培训。德国双元制是学生在学校接受普通文化知识和专业理论知识，在企业接受职业技术技能培训的一种教育模式。该模式以培养现代技术工人为主要目标，同时注重学生的自我完善和发展。

二、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特点

德国双元制模式的本质在于向青年人提供职业培训，使其掌握职业能力，而不是简单地提供岗位培训，所以德国双元制模式不仅仅注重基本从业能力、社会能力，而且强调综合职业能力的培养，其特点主要有：

一是学员在两种培训机构中承担着两种培训身份。职业学校的任务是传授与职业有关的基础知识和专门知识，企业的任务是传授职业技能和与之相关的专业知识以及培养职业经验。一方面，学员以企业学徒的身份与企业签订培训合同，在企业接受培训时，其身份便是企业的学徒；另一方面，学员以学生的身份在职业学校接受理论课教学，身份便是职校的学生。

二是两类教师（师傅）承担两种教学内容。为学员培训的企业教师是企业的雇员，必须是掌握教育理论的技术专家，方可担任实训教师；为学员授课的职业学校的理论教师，主要进行专业理论课和普通文化课的能力提升。企业提供的培训内容近乎职业实践，主要是传授职业技能和与之相关的专业知识和职业经验。职业学校的教学内容除专业理论知识外，还包括普通文化知识，教学形式是课堂教学。

三是两种环境提升两种职业技能。学员在学习中，培训企业使用的是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编写的全国统编教材，而职业学校使用的理论教材则是由各出版社组织著名专家编写的，是针对培训职业的技能要求编写的。实训教材旨在教会学生怎么做，而理论教材的目的则是告诉学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职校的合格毕业生应具备两张毕业证书，一张为毕业证书，代表着学生专业理论知识所达到的水平；一张为技术等级证书，代表着学生在相应职业岗位方面的职业技能水平。

三、德国农业职业教育发展历史

德国农民教育起源于19世纪初。最初，它主要是由修道院传播农业家政知识，并在国民学校里设置了农业课程。1802年，近代农业经营学的奠基人泰厄在塞勒建立了德国第一所农业学校，随后在1804年，他建立了普鲁士第一所农学院。在1810-1860年间，德语地区相继出现了大量的农耕学校及农业学校。这个时期的农民教育以自愿为前提，并没有出现规范化的农业职业教育，农民教育可以看作农业职业教育育的雏形。德国学校型的农业职业教育可追溯到19世纪中后期的冬季农业学校。此类学校使农民在冬季避开农忙的同时，进行全日制的农业知识学习。冬季农业学校在德国得到了迅速发展，是其后出现的农业学校的前身。

1885年德国农业联合会效仿手工业“学徒制”模式，致力于农业职业教育的建章立制。它于1905年成立了“学徒事项特殊委员会”，负责对培训企业资质的认可，并于19099年颁布了德国第一部《农业考试条例》。1934年，农业领域,职业教育被划分为两类：一类是以雇佣农业工人为培养方向的雇农培训，实施主体为学制2年的农业职业学校；另一类是以农业企业经营者为培养方向的农业学徒培训，实施主体为学制2年的农业学校。1936年，德国在全国范围内统一了农业职业学校的课程设置标准，并于1938年正式引入职业义务教育制，农业职业教育也归属其中。

二战后，各联邦州自主做出有关农业职业教育的规定。其目的在于向学徒传授务农的知识，培养其务农的能力，学徒期为2年，以通过农业考试作为毕业条件。那时，还没有出现“农业师傅”证书考试。1948年，农业学徒期由2年增加到了3年。从那时起，农业学校的地位也发生了变化，由原来基础教育的组成部分转化成继续教育的学校类型。与此同时，农业职业学校的学制也增加到了3年。直到20世纪60年代初期，上述规定才逐一在各联邦州确立下来。1951年，德国在联邦范围内颁布并实施了“农业师傅”证书考试规定。1969年颁布并实施的《联邦职业教育法》统一了各联邦州关于农业职业教育的法律框架，标志着现代意义上的德国农业职业教育体系正式确立。

四、德国农业职业教育体系基本特点

纵观德国农业职业教育体系，尤其是占主体地位的双元制中等职业教育，其基本特点如下：第一，对农业职业教育的内容进行准确划分。在德国农业职业教育从属于职业教育，德国对职业教育内容的划分严谨而准确，主要覆盖了职业教育的三个阶段，即中等职业教育预备阶段、中等职业教育阶段和职业进修教育阶段。第二，在劳动力转移以从农业转向第三产业为特征的背景下，德国中等职业教育阶段的双元制模式满足了就业市场的需求，为德国现代农业提供了大部分后备力量。这种在企业和学校同时进行的职业教育，能有效地把政府与市场、学校与企业、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起来，从而降低职业教育的成本。第三，在双元制中等职业教育模式下，企业积极主动地参与职业教育事业，是现代农业职业教育体系成功运作的关键。

当农业企业尚未完全树立参与职业教育的意识时，国家通过法律赋予其相应的义务。德国以《2005年职业教育法》为指导核心，通过各项法规、条例及细则保障其实施，其中，全德统一的职业教育标准和教学大纲确保了各州职业资格证书的等值和互认，从而为双元制模式的成功运作保驾护航。第四，双元制农业中等职业教育的管理由不同部门承担，管理机构和教育机构都有较强的独立性，农业行会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组织和管理者的角色。第五，社会对职业教育的认同，是职业学校和企业获得良好生源的脑条件。德国的绿色证书制度等级分明，“农业师傅”的职业资格等同于学术教育中的学士学位，这不仅充分肯定了职业教育与高等教育的等值互换与衔接，也为职业学校毕业生继续深造搭建了桥梁。

五、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的职能机构

（一）联邦政府层面

涉及德国职业教育的政府机构为：联邦教育与研究部（BMBF）、联邦经济与技术部（BMWi）和联邦劳动与社会部（BMAS），以及一个重要的联邦一级的开展职业教育发展与规划研究并负责实施执行的职能部门——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就其职能的层次和功能来说，实际可译为“联邦职业教育署”）。其中，联邦教育与研究部为最高主管部门，经济与技术部、劳动与社会部为相应责任部门，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为政策执行、标准制定和决策研究机构。其中，各专业部门根据经济发展和劳动就业需要涉及职业教育的法律法规，只有会签联邦教育与研究部后才能颁布。

（二）州政府层面

在各州政府设立州职业教育委员会，由州级行业协会、雇主协会及企业主协会共同聘任雇主代表，州级工会和以社会福利及职业政策为宗旨的雇员独立协会聘任的雇员代表以及州级最高部门的代表，以相等人数组成。州级最高部门的代表中一半须为学校教育问题专家。其任务是：就本州职业教育问题向州政府提供咨询，并在其任务范围内致力于不断提高职业教育质量；同时，为实施全国统一的职业教育，各州委员会要致力于学校职业教育与企业职业教育的合作，并努力在学校教育事业的创新和发展中顾及职业教育。根据德国宪法规定，文化或教育主权在各州，所以主管职业学校的是各州文化部。由其部长组成的“各州文教部长联席会议”的任务是：根据与联邦政府签订的各项教育框架协定，按照联邦政府制定的《职业教育条例》，制定与之匹配的职业学校使用的《职业教育框架教学计划》。

（三）行业协会层面

作为经济界自我管理的社会机构——行业协会，在“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中，承担着公法范畴赋予的任务，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其主要任务是：提供职业教育咨询、监督企业职业教育运行、确定企业及其负责人的职业教育资格、保存并登记《职业教育合同》、组建由雇主、雇员和职业学校教师构成的职业教育考试委员会、实施职业教育考试。

（四）研究机构层面

强大的职业教育科研支撑，是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可持续和创新发展的坚实基础。德国职业教育研究的宗旨在于确定德国职业教育体系创新的核心诉求，提供职业教育结构调整的具体行动方案。为此，德国职业教育研究的核心范畴是：观察国内、欧洲和国际职业教育的发展；调研职业教育对培养目标和内容的需求；确定应对经济、社会和技术要求的职业教育发展趋势。

1.德国职业教育研究机构

（1）德国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见前述内容）。

（2）德国劳动市场与职业研究所（Arbeitsmarkt- und Berufsforschung IAB）：建立于1967年4月，位于纽伦堡，为德国劳动署（Bundesanstalt fr Arbeit-BA）下设部门；1969年至1998年，《联邦劳动促进法》赋予其开展劳动市场与职业研究的法定任务。经过40多年创造性工作，取得极其丰富的研究成果。现为德国劳动局（Bundesagentur frArbeit-BA）的研究机构，其任务是：研究劳动市场与职业领域里不同层次的能力需求，预测未来的发展趋势，开展劳动就业途径和劳动者就业保障绩效的研究。

（3）大学研究所：德国开设职业教育师资培养，从事职业教育学，以及经济教育学、企业教育学和劳动教育学研究的大学研究机构。

（4）地方研究所：16个州立教育研究所设立的职业教育研究室或研究所。

（5）其他研究机构：专业研究机构有德国国际教育研究所、德国青年研究所、德国马克斯普朗克教育研究所、德国成人教育研究所等；相关研究机构有德国科隆经济研究所、德国经济研究所、德国企业教育研究所、德国职业教育研究与职业开发协会、德国社会机遇研究所等。

2.德国职业教育研究共同体

德国从事职业教育研究的机构，在大学内约有350个，大学外约有150个。1991年6月7日，德国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德国教育协会职业教育与经济教育学委员会和德国劳动市场与职业研究所联合发起成立由各类职业教育研究机构组成的“职业教育研究网共同体”（AGBFN），致力于建立职业教育研究数据库和职业教育文献库，发布职业教育研究报告，举办职业教育研究论坛。至2003年，参加该共同体的研究机构有100多个。

六、德国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

（一）发展特点

自1977年法尔茨—莱茵州应用科技大学实施“职业一体化大学学习”模式以来，德国以“双元制”为依托，开始成立应用科技大学和职业学院以培养国际人才，如今应用技术大学已成为德国高等职业教育的主体。为了促进学生国际间的学习与交流，德国签署了《博罗尼亚宣言》（Bologna Declaration）并引入了欧洲学分转换体系（European Credit Transfer System，ECT），在政策推动下，德国的国际学生数从1948年的7180人持续上涨到2016年的340305人，近70年间增长46倍。如何构建科学的课程体系、提供高水准的教学质量是高等职业教育走向国际化的关键，课程的理念、结构、管理等以及教学的内容、方法、模式等需要融入国际化元素，为培养国际化人才提供条件。

在德国，以德意志学术交流中心（DAAD）和UAS7（由德国7所卓越应用科技大学组成的战略联盟）为代表的联合组织在促进其课程教学国际化方面的作用不容忽视，同时伊拉斯谟计划（Erasmus Programme）和博洛尼亚进程（Bologna Process）实施以来，欧盟的支持与援助也成为德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重要动力。

在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过程中，各国发展进程和成效各不相同，除了受自身政治经济和科技文化发展水平的制约之外，还与该国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交流与合作程度息息相关。德国多数应用科技大学都与德意志学术交流中心开展密切合作，同时还有很多类似汉斯赛德尔基金会（Hanns Seidel Stiftung）以及在境外成立的行业协会的热情支援。随着留学教育规模的不断扩大，德国逐渐发展了特色的跨国高等教育模式，具体包括与国外高校联合开设专业、建立德国高校支持的本土高校、设立大学海外分校或研究所、设立德资海外独立高校四种模式，进一步拓宽了海外教育市场。

（二）基本策略

德国在政府大力支持下已逐步建立起完善的职业教育法律保障体系，颁布有联邦《职业教育法》、联邦《职业教育促进法》和《手工业条例》，此外还有《联邦德国职业学校总协定》、《青年劳动保护法》、《企业基本法》、《实训教师资格条例》，以及各州的职业教育法和学校法等，以点铺面，使国际化的理念深入人心，使国际化行动广泛实施。

不仅仅只是关注到“生存需要”，而且更加重视“关系需要”和“成长需要”，通过激励学生出国学习交流和吸引国外留学生这种“送出去”与“引进来”相结合的方式，促进人才国际化。德国2009年进行了学位制度改革，授权部分职业高校与国外大学联合开展博士学位授予工作，比如2011年德国汉诺威应用技术大学（Hochschule Hannover）与英国一些学校联合培养博士，2010年构建职业学分互认体系（DECVET）促进普教与职教融通，2013年出台终身学习资格框架细则，为德国学生继续深造拓宽了渠道，同时也吸引了大批国际留学生。

2000—2015年世界各国进入德国留学的学生以每年7%的速度递增，其中半数进入了德国职业教育系统学习。在18—19世纪早期，德国由于专业设置其课程也局限于服务当地经济。随着第三产业和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以及国际交流的日益增强，在传承传统优势课程的基础上，德国也积极开展“国际课程计划”。

教育经费的投入数额是否充足、经费来源的途径是否多样、经费的保障措施是否完善直接关系到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发展规模、速度和层次。德国高等职业教育在《联邦职业教育法》《扩大职业培训场所促进法》《设立德国统一基金法》等系列法律的保障下，建立起了由联邦政府、州政府、行业协会、企业团体等多部门参与的多元化投资体制。

（三）取得成效

2016年，英国文化协会（British Council）对英国、美国、德国和中国等26个国家的教育国际化程度的调查显示德国的教育国际化程度堪称世界第一。高等职业教育从德国工业化开始发展至今已经走出了一条卓有成效的职业教育发展特色之路，获得了世界各国的广泛认可。德国通过“学位制度的国际化转换”“学分体系的国际化互认”以及搭建“终身学习资格框架”，拓宽了职业教育的毕业生继续深造的渠道，不仅提升了德国职业高校的知名度，也给德国工业和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人力资源。

国际化人才质量保障是各国共同关注的焦点问题。德国通过法律条款的明确规定、跨州/跨国评估机构的设立、定期教学评估、产教融合机制的推进等方式建立起了完善的质量保障机制，同时在“双元制”模式的带动下，加快了校企之间的合作，提高了人才培养与社会需求的契合度。例如，西门子公司通过与学校合作开设与计算机、机械工程、信息技术等新兴产业相关的专业及课程，共同培养与市场需求相契合的技术技能人才。

由中农富通国际合作中心整理、编译，如有侵权请联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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