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地到访伊朗,我在这个政教合一的国家的见闻与感受
世界是趋同的,我再一次肯定这句话。旅行途中第一次有这样深切地感觉是在设拉子的早上,一出门,穿街绕巷走到大马路,两旁的建筑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家乡,但波斯文的标识牌,带头纱的妇女,异族男人的面孔,提醒着我已经身在异国。继续走没多远,看到一个卖零食和报刊的桔色小房子,因为色彩艳丽,显得突兀可爱,国内这样的报刊亭是绿色的。再前面有著名的大巴扎,一进去,整个关林批发市场的翻版,连商品很多都Made in China。
趋同的不仅有设拉子,波斯波利斯让我想到中国的长城加圆明园;亚兹德一个挨一个的小店铺让我想到洛阳的延安路,我封它为三线城市,伊斯法罕二线;那些泥土坯房让我想到小时候爷爷家的房子,一下雨,就需要修葺;滋滋啦啦的电锯声,吸引我走进门去给小男孩和他爸爸照了一张照片,因为我们家曾经也这样地做木工活。
O说我什么都拿来跟国内比,对啊,我也只有中国经验,不拿它们来比,拿什么,也许,正是经验判断的失误,反倒可以让内心更深切地感受到差异,比如设拉子好到不能再好的人心,比如或色彩艳丽、或花样繁复、或Bling Bling的清真寺,比如布局神级的王宫花园,还比如很休闲也很贫穷的人们。
伊朗的行程让我重温了自己的童年和成长,也见识了在宗教影响下的人心可以多么善良,而最令我感慨的还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每一天的行程中,我们都会看到树荫下举家合欢野餐的情景,食物很简陋,人们的衣着也不怎么华丽,他们会对陌生人,如我们,充满好奇,偶尔大胆的时候邀请你一起拍张照片留念,也会分享食物给你,最初我会奇怪,这些人不用工作吗?它们靠什么生计?后来在设拉子因为问路,我们结识了一个当地的男子,并相处了半天,在这段时间里他跑前跑后,帮我们解决手机上网的问题,陪我们逛了大巴扎,耐心地介绍沿途各个景点,还把我们送返旅馆。
聊天的过程中,他告诉我们这里的失业率很高,女人一般不工作,而男人找工作也并不容易,比如他经常需要换工作,他的英语是自学的,因为喜欢,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渴望,可在伊朗,只有很有钱的人才有机会出国,他们很喜欢中国人,因为中国给了他们很多帮助,他们使用的很多东西都是从中国进口的,他们痛恨美国,因为美国对他们进行经济制裁,他们对政府也有怨言,但他们对宗教无比虔诚,比如他会不断提醒O同学的衣着不符合伊斯兰标准。因为贫穷,失业,他们的时间多了许多,而那些多出来的时间被用来休闲,过生活。
离开亚兹德的那天是星期五,出门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店铺个个大门紧闭,到了好几个景点,也都不开放,最后回旅馆check out,打出租去汽车站,出租车也没见着几个,我一下恍然,星期五,他们要全民大休息,这休息也太彻底了吧。
德黑兰,设拉子,亚兹德,卡尚,和他们相比,我说伊斯法罕有点轻佻。曾经半天下的商业王国,今天依然以斯为盛,熙熙攘攘,品流复杂,见惯了大世面,人的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不自觉地滋生出很多颗想要发财的野心,生意做得类似中国各大火车站周边,而街上搭讪的男子也轻浮了许多,就连晚上活动在三十三孔桥附近的那些小孩,也是一个个小痞子做派,让我心生畏惧。
亲历了家乡由完全的农村转变为城乡结合部的过程,虽不眼见许多事,但就耳闻,已经感触多多,商业对人心的冲击,对人性的腐蚀,幸福与欲望的此消彼长,每一天都在那里上演着真实的闹剧,而伊朗,它是历经过繁华似锦的,也经受过金钱的考验,1979年,一些人选择逃离德黑兰,很多则选择伊斯兰革命,回归真主安拉的怀抱,在金钱和宗教之间,他们用鲜血做出了选择。
革命的起点,Constitution House 在伊斯法罕的城中村,大门敞开,没有工作人员,参观者也只我和O同学两人,不算小的院落空旷而寂静,各种蜡像的情景再还原,只觉得有点恐怖,比较有意思地是半地下有一个旧报刊室,陈列着革命时期的一些报章,排版简约得有点像中学生的手抄报,大段大段的文字,极少插图,偶尔的几幅却很有意思,比如有一幅把地球画成了一个可爱的圆圆脸,各种武器都把最尖锐的部位向它投射,比如还有一幅画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两只穿着人类衣服的老鼠在一张桌子上谈判,比如那幅把穆罕默德画得像天使,长了双大大的翅膀,太阳从云层里升起,他就站在冉冉升起的太阳上方,被光耀托着,身绕绳索。
在伊玛目清真寺偶遇了两位学艺术的高中生,拍照,留念,聊天,那个符合伊斯兰装束,又打扮得极具个性的小姑娘,说,A good man 不拘限于一个人的衣着、头饰和宗教信仰,而在于他的内心。她的话简单而深刻,不自觉地消解了那场改天换地的革命,时光流逝,伊朗有了新的问题,更实际的问题,伊斯兰革命的影响也在逐渐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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