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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5
回来的飞机上，我在看一本书，边看边小声地给小姐姐讲一些作者有趣的观点，回过头，小姐姐已经睡着了。
我给她搭上毯子，她浅浅地笑了笑，仍闭着眼，靠过来，头在我肩上找了好一会儿位置，咕噜了一句，你瘦了。
我说，给你拿个枕头，靠着睡。
她在我肩上摇了摇头……
前两天在一条河边，我俩在堤坝上坐着，小姐姐也是这样阖眼靠在我肩上。脚边有见惯了游人的鸭子在打盹，身后有吃野餐的人、有钓鱼的人、有写生的人，远处还有排练的乐队。
小姐姐说，真好。
又说，你好像是瘦了。
我逗她，按理说，应该心宽体胖才对……都怪你。
小姐姐翻起眼来看了看我。
我问，你究竟带了多少条床单出来？
我的腰被人掐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听到她说，我都想退休了。
我看着河水，上面有一两片落叶打着转儿流过，我想，要是每天跟李老师坐在这儿啥也不干，我也是不会腻的。
于是我说，好呀，我养你呀，我还可以多赚一点。
小姐姐突然离开了我的肩膀，正色道，人在最重要。
又补了一句，哪里需要赚那么多。
我说，赚得多了，我就每天雇20个人来打扫卫生，天花板至少抹八遍，回来不裸体都对不住这家有多干净。再雇20个人陪你去应酬，每人白酒至少五斤，喝死那些狗日的领导和客户。
小姐姐不笑，接着一本正经地问我，听说你们那***出事了。
嘿，你消息倒是灵通。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下。
你不要那样，小姐姐认真地盯着我说，钱哪里需要那么多。
话说回来，我们李老师，生得这副模样，一向精致得体，但真的算不上热衷捯饬自己，也没有多大物欲。高档餐厅能吃，路边摊也去，晚礼服和首饰能搭配得恰到好处，也会穿着人字拖和我去超市。
我们这个行业吧，各有各的做法，我宽慰她。
你不会那样的，小姐姐又靠过来，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俩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天色由明渐暗。
一时间，我以为她睡着了。
我望着河水中的波光越来越黯淡，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她说，你看，我们多像一起度过了一生。
我感到她揽住了我的腰，人又往我怀里凑了凑。
李老师，你看呐，天黑了。
……
我用脸抵住她的头，又伸手把窗户的挡板拉下来。
出来浪荡了这些天，我们李老师累了。
此时此刻，她鼻息均匀，沉静得像小动物一样。在云的上面，我们依偎在一起漂浮着。
而在飞机的前方，那里的天和云，仿佛是褐红色的，鬼魅而绚烂。
那样热烈的色彩……它们应该是滚烫的。
就像此刻在你身边的，我的心。
——
2019.6.30-2
昨天睡前，噢不，今早睡前的嗑还没唠完。
我得赶紧用新的嗑冲刷掉小姐姐非礼我这件事。以免知网检测者李老师，一眼发现我写了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设的东西。
那是一个很少有游人的地方，爬到山顶时，除了我俩，只有一对吃三明治的老人。
我和小姐姐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俯瞰松涛。我说，以后咱俩老了，也来这里吃三明治。
小姐姐看着前方，认真地点点头，说，好啊。
过了一会儿，我又说，我还没跟你求婚。
小姐姐又点点头。
我解释说，因为叔叔阿姨还没同意……
小姐姐转过头，说，我知道。又把身子也转过来对着我，说，结不结婚的，我真的无所谓的。
我也点点头。
小姐姐认真地看着我，说，但是我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要是你想结，我也可以。
我说，我无所谓的，婚姻只是一种生活形式。我只是，怕你害怕。
小姐姐淡淡地说，我不怕。又笑一笑说，也怕。
小姐姐的话，我懂，我们都不是生活中只有爱情的人，也不是处处围着爱人转的人。不怕是因为各自独立、完整，怕是因为彼此依赖、契合、交融。
于是我说，我也不怕，但是没了你过着挺没意思的。
小姐姐说，我买了个房子。
啊？
在**。
这个频道转换得忒快。
我不喜欢人多，有个合适的机会，就买了。
所以呢？
你会不会生气？
我为啥要生气？
我没跟你商量。
你为啥要跟我商量？
噢，我没用你的钱……我是怕你不愿意去。
啊？
那以后去那个地方养老好不好？
我乐了：好啊。
小姐姐居然松了口气。
我以为多大事呢，放心，我会努力活到那一天。
*钟*（我的全名）!
P.S. 上一则……那个……不是喂水啊，大家不要太发散了……人小姐姐没那么大尺度……只是简单接个吻啊……半夜写东西表达不清……李老师这种直男癌，哪里有那些灵感……但是，可以学习一下啊我是不介意甚至欢迎光临的。
——
2019.6.30
蜜月进行中，更一小段。
最近因为闲下来，反而很忙。
忙着快活。
而李老师，一旦松弛下来，整个人就异常的柔和，和孩子气。
我简直不能更喜爱她。
有一天，我们爬一座山。一个明明几乎每天都要锻炼的人，偏偏撒娇耍赖，硬是让我这个废人托着她的腰，一路推着她上山。
走了好一会儿，我气喘吁吁地说，不行，我要死了。
小姐姐面朝前，一边继续被推着走，一边淡淡地说，又说死了。
不行，你要丧偶了。
小姐姐乐了，说，那好，我停下。
此时正走到林子深处，格外阴凉，小姐姐居高临下地站在上一级石阶上，长发被风撩起，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子。
钟，你过来一下。
等我喘会儿。
要不要喝水？
要。
小姐姐突然俯下身……末了，软软地舔了一下我的嘴唇。
好了吗？
我的内心是震惊的……
你学坏了啊！
还喝吗？
你给，自然是要喝啊……我作势要拿双手去搂她的腰。
小姐姐一扭身，当真递给了我一瓶矿泉水……
我看李老师你闲下来也不得了啊。
——
2019.6.17
今天又轻易在评论区承诺要更……所以，自己放的屁，哭着都要闻了……更完了接着加班……毕竟周末就要去度蜜月了（哦呵呵呵）。
我有两条乱糟糟的眉毛。
记得暧昧时，有一次在小姐姐的办公室，她喝着水，微微颔首说，其实你长得挺干净的……
那是当然，我又不是没人追。但是这话从小姐姐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令人心花怒放呢！
我正想发自肺腑兼礼尚往来地夸她见之令人忘俗同时又秀色可餐时……
小姐姐接着说，就是眉毛乱了点。
乱吗？我修了的呀。
小姐姐笑了一下。
修得不好吗？
小姐姐又说，其实还挺浓的，就是乱了点。
是吗？看来我需要找人帮我修一下……
小姐姐又笑了一下。
就这样？我把话都递到嘴边了……
我俩成为恋人后，第一次住她家（客房）的第二天早上……
吃过早饭，小姐姐突兀地说，去抹点面霜在眉毛上。
干嘛？
乱糟糟的。
我修了的呀。
话刚说出口，我就想起之前那一段对话了……李老师这个人吧，也真是细腻婉转。
我于是端端正正坐着，乖乖的让小姐姐给我修眉……
晨间最是静谧，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们李老师凑得这么近，她可真是好看呐……
她认真地看着我的眉眼，我愣愣地看着她的眉眼……她温热的手抚在我脸上，鼻息拂在我的鼻息之间，淡淡的体香笼罩着我……
我心跳如鼓。
妈的！我从未发现修眉是如此暧昧之极的事。
我愣愣地说，能不能停一下。
小姐姐难得反应神速，手刚放下去，嘴就吻了上来……
哎，我们李老师，可真甜呐。
从此，我就爱上了让小姐姐给我修眉。
因为可以，时不时停一下。
——
2019.6.13
昨天，到小姐姐酒店大堂时已经很晚了。
小姐姐裹着件外套坐在大堂里，看到我进去时，一脸傻傻的懵逼表情，然后又嗔怪地笑了。
小姐姐迎上来，第一句话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浮夸了？
偶尔也老夫聊发少年狂一下。
小姐姐一边骂我瞎折腾，一边牵着我进电梯，又细细碎碎问我吃了饭没，来时路上的事，工作上的安排……
进门时，才想起来打量了我一下，问，你什么都没带？
我从**直接开车到机场的。
幼不幼稚，还来这一套，还说什么朋友托我带东西回去……
小姐姐翻着白眼也掩藏不住娇俏的笑意。
好吧，既然都已经这么幼稚了……
一进门顺手把小姐姐逼到墙壁上……让她停止了絮叨。
一吻完毕，小姐姐搂着我的腰，红着脸又是娇嗔又是为难地盯着我。
我知道，你一向嫌酒店的床脏嘛。放心，我不是来折腾你的。我是闻着醋酸味儿来的，来给你展示才艺的……
本来是想着来给小姐姐读两页书，再讲个睡前故事的，结果等她洗澡的过程中，我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小姐姐钻进被子……我依稀是咕噜了一句，我有没有让你觉得委屈？迷迷糊糊中，又依稀感觉她贴了过来，把手放到我脸上，好像是轻轻说了一句，傻。
……
此刻我已经在回程的机场了……果然年轻人的浪漫不适合我了……累得要死……晚上还要见客户……我好想死。
——
2019.6.12
下午办完事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正在回家的路上。
在外出差的李老师例行问候了一下我的安全。然后，我高冷的媳妇儿突然矫情地说，你都没给我写过小说弹过吉他画过画。
我答知乎不算吗？吉他是好多年没弹了，但是歌没少唱吧。你画画这么好，我能搁哪儿画？
我知书达礼的媳妇儿弱弱地说了一句，好吧……
好吧好吧，放了电话我真的受不了啦！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突然想要做少年时才会做的事。
我好想你啊。
我要直接开车去机场了。
你可得想好怎么接待我。
——
2019.6.9
在向李老师报备后，我想来说一说我和初恋的故事。
在写我和李老师的故事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前来阅读的朋友中居然有那么多十多岁的小朋友。
所以，这一则往事是写给你们的，也许我的这段故事，能够给你们一些前车之鉴。
我和初恋相识于初中，同一年级。她就是典型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好，成绩好，人缘好，是学生干部，还有才艺，爱慕者众多。所以，我很难不知道她。
小时候的我，性格和现在差别很大，看似合群，实则疏离，成绩还不错，有些小孩子眼中的小才华，但很叛逆。在我并没有意识到时，她也知道了我。后来想想，也许正是我与她性格的差异吸引了她。
我们曾一起参加过几次竞赛、学校的文艺汇演，算得上认识。我们最多的交集大概是，作为学生干部不时出入老师办公室的她，能经常见到我因为各种原因在那受罚。
中考时，由于成绩尚可，加上发挥不错，我有幸考入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当然，她也在。而且，我们成了同班同学。
我们对彼此的暗恋不知从何而起，只知道，在高一的班上见到彼此时，我们的内心都是欣喜若狂的。而表面上，那时我们仍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我们很快熟络起来，成了要好的朋友（至少，那时我们都这样催眠自己）。她吹一手好长笛，录了磁带送我，做小点心送我。我写小说给她，弹吉他给她，画画给她。那是两个孩子的感情最美好的时光之一，我们彼此都用力展现自己最闪亮的一面，照耀对方，也照耀了自己。
高二分科后，我们一直是同桌。我们的感情更好了，而且很快滑向了超越友谊的边界。在那个社会开化程度远不及现在的年代，我很早就认识到了对她非同友谊的情感。现在仍能记得的是，在高二的一次文艺汇演时，我们都在后台候场。她跳完一支舞下来，我正要上台去。主持人在串场，不知是谁先伸的手，突然间，我们动情地拥抱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如胶似漆，随时随地，只要我转过头，都能看到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们彼此都明白，对对方的感情不止友谊而已。
所以，为什么我看《让爱随风沉默》特别有感触——我们的开端像极了她们的样子。而且，也曾有老师大概对我们说过，你们这么要好，将来不要往对方心里插一把刀。是啊……后来，我们也像极了她们的样子……
少年时的感情纯粹而炽烈，我们只顾燃烧，却不懂呵护。在如胶似漆的甜蜜中，我们彼此性格的差异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冷战。
她细腻内秀，同时敏感多疑，我大而化之，同时愤青叛逆。中学时期，我们的冲突多在我密友众多惹她猜妒，而我不懂体谅疏解上。成年后，我们的冲突则更多集中在为人处世的三观上。
大学时，我们在一个城市。我说过，如果不是内耗于一次又一次的冷战，成绩优异的她，本应该进入第一梯队的高校。得益于这个死心眼的孩子，把所有的志愿全和我填在一个城市，我们在一起了，以恋人的名义。
以恋人的名义相处的初期，很是甜蜜，且因为刚进入大学相对自由，我们的感情炽烈燃烧，我们度过了最好的几年。随着她工作，我继续读研究生，双方父母知道我们的事，以及她父母施以重压……那时的我们不懂如何处理因经历带来的越来越大的差异、如何处理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如何审视自己和对方……我们的感情在越来越频繁的冷战中渐渐耗尽了。
在我研究生毕业的那一年，她说，我累了，我想要过有婚姻的生活……我没有挽留，我们分手了。
不得不承认，此后的几年，我都活在她的阴影和没有她的阴影里。《让爱随风沉默》里，作者做过的那些事，偷窥社交账号、发电邮、打电话……我都做过。好在我忍不住联系她时，都尽力维持在一个朋友的姿态上，只问一句最近好不好，没再提感情去打扰她。
又是几年过去了，我们都很幸运，有了陪伴自己终生的人。她的丈夫，我也认识，是在我伤害她时默默陪伴她多年的朋友，我很感激。好吧，他求婚时，还是我出的方案。如今，和他们一家，也算是不常联系，但有求必应的朋友。
我和初恋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我想告诉年轻的朋友们的是，如果你处在一段少年的感情中——第一，如果这段感情使你们荒废了学业，那么，这不是一段好的感情，或者，你们经营感情的方式不对；第二，年少的感情浓烈，但尽量多一些理性冷静小心翼翼，才能尽量长久地走下去。另外，我不得不逼逼一句，日子还长，丰富提升自己，才是维系感情的王道。希望我这个中老年人的说教不使你们讨厌，也祝你们能拥有从年少走到年老的神仙爱情！
……
在这里“出轨”写了这么多往事，李老师，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你看李老师这个人就很好哄，就是投食……当然，我还可以做别的，李老师你懂的。
——
2019.6.7
又是一年高考时，这一则，是祝今年高考的小朋友们一切顺利！
十多年前，在我高考的前一晚，我大概记得，天上悬着一个特别亮的月亮。在初恋家的楼下，我们用一个拥抱结束了长时间的冷战，也祝福彼此有好的成绩。
那晚的月亮，照亮着我们，仿佛也照亮着我们的感情和前程。
现在想想，年少时的感情，纯粹炽烈，却也肆意莽撞。如果不是纠葛于此，作为学霸的她，是不是会有更好的前程。
都不重要了。
十多年后，我们早已天各一方，也都有幸有了陪伴自己终生的人……
今晚，小姐姐的家乡，也悬着一个特别亮的月亮。
我送小姐姐到她家楼下，返回酒店时，才发现她又跟了回来。
真是个傻瓜。
我催她回家，她定定地看着我不说话。
当十多年前的月亮和今晚的月亮重叠时，我们用一个绵长的吻来结束了这柔软的对峙。
又是一年高考时……我不用抬头望月了，因为，我有了一个光彩夺目又温柔和煦的专属月亮。
就这样吧。
祝你们前程似锦！并且有照耀自己的月亮。
——
2019.6.6
昨天，我们家可可爱爱的小姐姐，早早就去睡了。
昨天，我们家可可爱爱的小姐姐，不是很开心呀。
端午节，我要送小姐姐回家，叔叔阿姨还是不让我进家里吧。
开心一点呀，你以为我想进吗，去了不得干活吗，可拉倒吧。让我瘫着吧，好不容易过个节，我只想做一个合格的废人。
你看，像叔叔阿姨这样的知识分子，认死理的样子，其实也是很可爱的，要不怎么养出了这么可可爱爱的你。你看我们这么大的人了，还惹叔叔阿姨夙夜忧叹……不好意思，我又是心酸，有时又有顽皮的笑意。
你不要担心我呀，因为我也并不担心你，我们都能管理好自己。
倒是两位老人，在他们的晚年里，还要经历三观震荡，如淌雷区般地，去小心翼翼地试图了解我们这些“异教徒”……其实，我觉得他们迟早会准备好，毕竟谁也拒绝不了这么可可爱爱的你，更何况是你的父母……请不要着急。而我也会努力。
你看，我们不都能一起在外面吃顿饭了吗。
这次，我能跟叔叔阿姨再聊聊学术，毕竟我最近又有了新的知识储备。
我可可爱爱的李老师，要不要夸我？
来说点其他事吧。
上次你问我，你是不是老了些。
是呀。
要不然呢，你以为你是妖怪吗。
我看过你少女时的照片，真漂亮。
但是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美。
你真是美。
我看过太多，从少女长成之后，被岁月弄得面目可憎的女孩子。你看你多厉害，你居然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有魅力。
你最迷人的，是知道如何圆融于岁月，又如何坚持自己。
你一定是个神仙。
你会越来越老的，正如你会越来越有魅力。
我可可爱爱的神仙姐姐，你知道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吸引人多看两眼，但是相处久了，会越来越不敏感于对方的样子。
所以，你以为我每天在你身边淌着口水是因为你漂亮吗。
有一点吧，但更多不是。更多的是，你有一种叫做性灵美和人格美的东西。
所以，有时候我害怕，你这样越来越美，越来越有魅力。你看，我才刚出门，就开始想你了。
以后，我怕是连门都出不了了。
——
2019.5.31
你好啊，李女士。
十点多了。
我看到你的助理发的图啦。
太不像话了。
你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裙子。
背开得很低。
你好啊，李女士。
我的车就停在你们会场附近。
你最好不要喝多。
我还在等我的生日礼物。
要是没有。
我就拿你当礼物了。
你好啊，李女士。
今天我做好了度假攻略。
有吃的有玩的。
有做的有爱的。
还有我。
包你满意。
你好啊，李女士。
我开着车窗。
等你到来的气息。
微风吹过。
青春期一样的夏夜。
我要把你揽到我怀里。
你看呀，李女士。
天上有星星。
而我有你。
茫茫人海中。
你居然挑中了我。
拥有等你的权利。
我好开心呀，李女士。
等夏天的风让我微醺时。
你就会出现。
等星星让我想起童年时。
你就会出现。
一起回家吧。
然后睡个觉。
我可爱的李女士。
——
2019.5.29
这是一个关于小姐姐怕蜘蛛的故事。
刚认识不久，小姐姐还维持着不接地气的高冷风时……
有一次我跟她谈事情，发现靠在办公桌前的她微微怔了一下，绷着脸踩着高跟鞋往一旁移了一步。
那时不熟，不太好问她怎么了。我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讲工作上的事。
过了一会儿，她又突兀地往我面前跨了一步。
看出我有点诧异，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出去叫了助理。
小助理走进来，轻车熟路地扯了一张餐巾纸，从小姐姐的桌沿上捏走了一只蜘蛛。
真的很小只。
小助理走了后，小姐姐有些局促地解释，大概是说，不好意思打断了我，她真的很怕蜘蛛。
那时候，她低头一笑，窘迫又害羞的模样，真是可爱。
当时我心里想的是，耶，你还有点儿人味儿嘛。
……
后来我发现，我家小姐姐怕的东西，还真不少，怕脏、怕黑、怕幽闭、怕人山人海、怕吵吵闹闹、怕电闪雷鸣……
所以，只要一遇到强对流天气，我就自觉地跑到她身边去，熊抱着她。不在身边时，就尽量赶去接她，然后还是熊抱着她。
所以，有一则对话大概是这样的：
你什么时候到呀？
快了，乖。
慢点开，我等你。
哎，你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是觉得要遭天打雷劈吗？
难道你就没什么怕的吗？
有啊，多了去了。
比如？
怕累怕穷怕死怕无聊……但是，最怕你。
怕我？
怕你不喜欢我。
……
喂？
开车不玩手机。
——
2019.5.24
我说过，我是一个没有仪式感的人，对于节日、生日、纪念日什么的，非常不敏感且健忘。所以，当网络上开始为520预热时，我的第一反应是，糟了，过段时间我会不会忘。
机智的我趁尚有一丝记忆残存，赶紧去买了礼物。
然后过了段时间，果然是……忘了。
然后我亲爱的小姐姐，果然是……知道我会忘。
于是，快到520的一天早上，小姐姐边描眉画眼，边从容地开始点菜。
我不解风情地问，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菜？我只是一个废人啊！
小姐姐暼了我一眼，说，还要一瓶酒。
这突如其来的隆重没有唤醒我的智商，我接着说，对了啊，后面几天我还要出差啊，要不今天就做给你吃吧。
小姐姐放下眉笔，喊了声我的名字，叹了口气。
我方了，我亲爱的李老师要生气了。
小姐姐冷冷地问，你要去几天？
顺利的话，两天吧。
小姐姐不说话了。
我更方了。
幸好，电光石火间，我反应过来了。
噢，我说，我记错了，出去还有段时间。
小姐姐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
噢，我说，您老人家看看还有什么要吃的……不过，点得越多，你就得洗越多的碗哟。
其实……
我的心里隐隐作痛。得求人去帮我干活了，还得把我的钱钱分出去。这败家媳妇儿！我跟了这么久的案子！我要心绞痛了！
不过……
事实证明，一向知书达礼周到体贴的李老师，又不是胡搅蛮缠的小儿女，怎么会无端端地仅仅为了我不能陪她过520这些俗套的节日而生气呢……
520的晚上，当我开始摆盘时，我惊悚地发现，小姐姐穿了一条小礼服裙从卧室出来了。
什么！搞什么！
我穿着睡衣，你搞成这样是什么情况！
小姐姐淡定地端坐下来，无视穿着睡衣的我傻逼地瞪视着她，高深莫测地微笑着。
画面一时之间有些荒诞，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诡异……
吃饭时，我终于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应该去换件衣服？
小姐姐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你说咱俩多久没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我说，对不起噢，是有点忙，忙完了好出去度假嘛。
小姐姐说，耽误你出差了。
我说，你都知道哦？
小姐姐没搭话，默默拿出了一个盒子，又拿出了一个。
递给我一个，柔声说，给我戴上。
我打开一看，一条手链。
她打开了另一个盒子，一条一模一样的。
又说，过来，我给你戴上。
几个意思？
等可以结婚的时候，再去买对戒指。
你要是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去结啊。
没有多大实质意义。
仪式感啊。
这个一样，小姐姐扬了扬手腕。
别说，我家小姐姐白净纤细的手腕带着，真是好看。
手铐噢，小姐姐又指指我的手腕，要不要戴着，想好了？
噢，我看带着挺好看，越发显得我明艳动人，就不取下来了吧。
过来。
干嘛？
你说干嘛。
等一下，你说什么等可以结婚的时候……你以前不是说，你是个不婚主义者吗！
你管我，到时候再说。
是的，这并不是520的高潮。
高潮是，小姐姐履约了。
浴缸里，小姐姐淌着水珠的锁骨甚是性感撩人。
……
第二天早上，我哼哧哼哧地拖着浴室的地板，而小姐姐，并没有去跑步。
钟儿……有人用慵懒的声音叫着我。
怎么了？我跑过去蹲在床边。
昨晚，我也是这样蹲在浴缸边，小姐姐在我痴汉般的逼视下捂着脸。我呆呆地问，可不可以拍个照？小姐姐羞赧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不要！过了会儿，又弱弱地娇嗔到，你还不快进来！
……
我问，昨晚睡得好不好？
小姐姐伸手过来摸我的脸，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再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
小姐姐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忙活起来。
什么呀？小姐姐迷迷糊糊地问。
我也有给你买礼物呀！
小姐姐笑了，摸了摸脖子上多出来的项链：居然有礼物呀。
项圈哟，你想好了，要不要拿下来？
少来！
——
2019.5.16
最近比较忙。
日子也平常。
如果有什么要记一笔的话……
小姐姐有两个漂亮耳垂，当她以某一个角度侧睡时……耳垂就会被折叠起来，然后哼哼唧唧。
一天晚上，这个祖宗又滚来滚去，侧过来，定住，过了一会儿，开始哼哼唧唧了。
我看她好一会儿没再动，又睡得不舒服，就从她的脖子下面探手过去，想把她的耳垂抚平。
老费劲，没成功，还把小姐姐弄醒了。
小姐姐半梦半醒地盯着我。
过了一会儿，柔声说，要是你想，我也愿意。
什么！？大半夜的！说些什么！？
我把她搂过来，说，瞎想些什么呢，快睡觉！
小姐姐很乖巧地抱着我，安安静静地睡了。
第二天，我问她，端庄如你，昨晚是被什么附体了吗？下次我可不放过你了哟。
小姐姐笑了，说，你又想到哪儿去了？
我追问老半天，她含笑不语。
我又去闹她，未果。
到了晚上，吃完晚饭，我在厨房洗碗，小姐姐在旁边帮我举着电话，我跟客户说着话。
电话挂了后，过了一会儿，小姐姐把我的手机举到我眼前。
是我在评论区写的一句，如果中国可以领证的话，李老师应该是愿意跟我去领的吧。
——
2019.5.9
那好，在这个小姐姐岀差了管不了我的深夜，我突然想说下关于熬夜的事。
小姐姐就我爱熬夜这个事不知道婆婆妈妈念叨了多少次，她仿佛真的很怕我早死……你的高冷人设呢？
在和小姐姐住在一起前，我当然一直坚持着我这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在她那儿时，我也是常常陪她睡了后，又溜到书房去玩耍。
于是，有一天早上……
小姐姐：昨天我睡着了之后，你是不是又起来了？
我：……是。
小姐姐：我记得我好像对你说，快回来睡觉。
我：没有的事。
小姐姐：我没说吗？
我：你说了。但是你说的是，亲我一下。
小姐姐：真的吗？
我：真的。然后我就亲了你一下。
小姐姐：不可能吧。
我：真的。你要是让我回来睡觉，我不可能不睡吧。
小姐姐将预备好的养生唠叨哽了下去，狐疑地走掉了。
我露出了机智的笑容。
李老师，今天你不在，我放个假吧。
回来不要唠这个事哟，否则我又会亲你一下的。
——
2019.5.8-2
因为很好笑，所以更一段刚刚发生的。
小姐姐从我面前走过去。
我蹲在沙发上，说：李老师，你知不知道好像有些人在粉你。
小姐姐停下来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盯着我。
我幽幽地说：还有人要建个群讨论你。
小姐姐抓狂：你在搞些什么！
我：我是无辜的。
小姐姐凑过来看了一会儿：我真的搞不明白。
我：谁？
小姐姐：你！
然后指指屏幕：还有他们。
小姐姐又走了几步，停下来：我真的对你无语了。
我：你看邪教就是这么容易建立起来。
小姐姐咬牙切齿地说：走！看书去呀！
我：看来你真的很火大。
小姐姐：我快受不了你了。
我：你看你抓狂的表情这么可爱，我也快受不了了。
小姐姐：那你要不要来看书？
我：睡觉？
——
2019.5.8
来讲一讲所谓“撩妹”。
首先，我承认，我是个口舌轻薄的人，在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但是，我从不对真正让我动了心思的人口舌轻薄。我的轻薄，也绝不带荤，但溢美之词一定是几近浮夸的。比如，以前，每次去所里，我都会对前台说，怎么最近又漂亮了，品味也越来越好，害我来得越来越勤。诸如此类。
我从见到小姐姐开始，最初大概是慑于她高高在上的性冷淡风，后来应该是感于她的动人不忍唐突，在和她变得暧昧之前，我是从没有对她有过僭越的言语的。而且李老师这样富有洞察力的人，哪里是“撩”到的，分明是她中了邪肯垂青于我，我喜不自禁驱前受领。
在我们熟起来并有了若有若无的暧昧之后，我忍不住开始把全部才情，假设我有的话，投入到与小姐姐的对话中。这些对话如今大都留在我俩的微信记录中，并不时被小姐姐翻看把玩，博佳人一笑。
现在看看，这些对话简直展现了冰与火的角力。
小姐姐的话，简短质朴，一般都是：最近忙不忙？最近工作顺利吗？天气冷了。忙也要好好吃饭，身体要紧。最“撩”的也不过是：来公司时要不要过来看看我？或者，买东西时突然想起你，给你也买了一份。
我就是上串下跳骚话连篇，有一则大概是：你看窗外，明月疏桐，月光映在你的窗台。崔护说，人面桃花相映红，脂粉气略重了点。月光与你相映，清柔皎洁，应该更美。
直男癌李老师的回答是：没有照到我的窗台。
哼！少来！我都能想象出你憋着笑端着一本正经回微信的样子。
在一起后，我更是骚话升级，荤话张口就来。以至于，我可爱的小姐姐，在好长的时间里，都无法泰然自若地跟我对话。而打破她的泰然自若，又成了那段时间我最大的兴趣爱好。
面对面时，小姐姐常常被哽住，皱着眉低着头，又抬眼来看看我，目光闪躲，窘迫又可爱。打电话时，就直接挂了我的电话，一会儿又回过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聊别的。
后来的后来，小姐姐说，我发现你现在好多了，没那么胡说八道了。
那是当然，还说什么，行动不是更好吗。
——
2019.5.3
大清早小姐姐打电话批评我在网络上瞎搞。
什么不爱生活，我看你又爱吃又爱玩又爱财。她这样说。
哎呀，你懂的。我说。
她没有说话。她确实懂的。
你不要成天生啊死的。过了一会儿，她又说。
你回去陪叔叔阿姨了没？她问。
我给你带我妈做的甜酱好不好？她又问。
带回来还不是给我做饭用！
那你做不做？
做做做！谁叫我又爱吃又爱玩又爱财呢！
小姐姐满意地笑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还爱你？
又来这一套。
好了，那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说的好像你不爱吃似的。
恩，你做饭好吃嘛。
那回来你吃饭，我吃你。
——
2019.5.1
看到评论区有个朋友叫我对小姐姐更好一点，心生感触。
我们身边共同的人，似乎从没怀疑过小姐姐会对我始乱终弃，但却不缺勉励我珍惜的。
我感到很奇怪，我是长了一张不靠谱的脸吗？还是长了一张不靠谱的嘴？
直到有一次，我跟我姐在一块，难得正正经经聊天。
我问我姐，你总是叫我对小姐姐好一点，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会乱来吗？
我姐说，某某（小姐姐名字后两个字）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我问，难道我不靠谱吗？
我姐大概是说，不是靠谱的问题……你意识不到你俩的差别吗？某某是理想主义的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用有句话来说，就三件，生、死、爱。人生的起点和终点之间，爱是生活的终极命题。而你，现在承托了她的这种追寻。我怕你合不上人家的节奏，当不起人家的这份心。她这个年纪，试错的成本多大啊，人家孤注一掷，你别让人家粉身碎骨。
我说，我不是玩玩的，我不爱玩的。
我姐说，你是不爱玩，你啥都不爱。
气氛太凝重，于是我咕噜了一句，我爱钱。
我姐嗤之以鼻，你这个人……很麻烦。
我姐想说啥，我不是不明白。
我想起看奇葩说时，小姐姐最喜欢的辩手是詹青云。小姐姐说，这位辩手有士子之心。
是啊，也许是出生知识分子家庭，小姐姐也是颇有士子之心的。而我，没有。我对生命和群体都是悲观的，我从不热切期盼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的心里有两坨永远挥之不去的阴云：1984和乌合之众。我活力四射，我满是悲凉。
我姐是说，我不爱生活，我爱人的能力，也是远远比不上小姐姐的。
那时候还没住在一起，跟我姐分开后，已经很晚了，我特意去小姐姐家。
小姐姐披衣出来迎我，问，这么晚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我不知道是自己委屈，还是替她委屈，好像我也没什么好委屈，我看着她发呆。
小姐姐伸手过来拉我，慌道，怎么了？
我说，我来给你抱一下。
小姐姐张开手笑，来嘛。
然后在我耳边温柔地问，怎么了？
我说，我姐担心我有一天要出家。
小姐姐笑了，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不会的，她说。
她又摸了摸我的耳垂。
你爱我的，她又说。
——
2019.4.28
我来说一说我们对彼此的称呼。
平时，我多称她为李老师，带着调戏的语气，正经时也叫她名字的后两个字。生气时，一字一顿叫她名字的后两个字。情到浓时，也是唤她名字的后两个字。
一开始，她叫我名字后面两个字，后来，跟着我家里人叫小钟，再后来，只叫一个字，钟。高兴时，也偶尔轻快地叫，钟钟。浓情蜜意时，也叫，钟儿。叫我全名时，无论语气如何，我便知道，那是她生气了。
我的小姐姐是个不爱在嘴上表情达意的人。但是去电影院看电影时，总是她先越过座位，隔着扶手别扭地来牵我的手。我边牵她边把她的手臂推回去，把自己胳膊亘在扶手上时，她也不会拂我的好意，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我的手指。
如果一起在家里看书，我们更偏爱在餐桌上看，在沙发上看，总是很快会变成我去闹她。餐桌上摆一盏桌灯，照下的地方正好够搁着两本不大不小的书。看一会儿，我眼睛还在书上，手却要伸过去搂她的腰。
女孩子的外貌，有三个地方最容易勾起我的心思，皮肤、脖子和腰。但是见多了漂亮却不美的女孩子之后，对我而言，在吸引力上，气质美多过器质美，而内在美、有意思又远超于外在美。
最近，小姐姐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能不能别这么直男癌，给个惊喜行不行？
还不是想送到你心坎儿上嘛。
那我要你。
不要油嘴滑舌。
那我认真地说，我要你跟我一起洗澡。
于是她开始瞪眼，说，说一个物体。
物体……好吧，我要一张工作台，长的那种，代替餐桌。
你是不是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李老师，你想到哪儿去了？哎，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一脸冰天雪地，满心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啊！
小姐姐被我风骚的比喻哽了一下，然后问，具体要哪种？
就得把咱俩隔远点，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可远观不可亵玩那种……要不你打扰我看书。
小姐姐瞪大眼看着我，心里大概在想，你他妈要不要脸，谁他妈打扰谁？！
小姐姐说，你去书房看啊！
那可不行，我要一抬头就能看着你，但是又摸不着……
小姐姐咕噜了一句，受不了你。
那你买不买？
你管我买不买……
扯远了，最后我想回到称呼这件事上。
我永远记得，她第一次叫我钟儿时。
是的，他妈的，我整个人都要化掉了。
那一天早上，我迷迷糊糊醒来，她贴着我特别近。我看见她眼里水雾氤氲，有以前没有过的异样的柔和。前一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我问，你累不累？她贴得更近，用额头抵着我的嘴唇，要把眉眼藏在我的颈窝里。
她没有回答我。我听见她好像是舒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唤了一声，钟儿。
——
2019.4.20
一天早上，小姐姐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在那穿裙子、化妆。
我说，你能不能注意下你的眼神，甚是轻佻。
小姐姐故作淡定地说，很性感啊。
我说，不好意思，我的时间来不及了，本来想跟你“玩耍”的。
小姐姐嗤之以鼻了一下。
我说，天热了，我等你穿包臀裙噢！你知道的。
小姐姐喝了一口水，假装听不到。
我又说，我回忆了一下，你这个禁欲系的性冷淡风的姑娘，最初让我觉得性感的时候。
小姐姐指了指门，说，你快来不及了。
我说，不要害羞，我压缩一下，一分钟就能聊完。
在一起后，我就不用没事找事往你们业务部跑了。有天你问我是不是到公司来了，我以为你有事，就去你办公室找你。你在那看材料，我就坐那等着，你也不跟我说话。过了会儿你往办公室外面走，路过我身边时，好像幡然醒悟这儿有个人坐着，就用手指勾了下我下巴……你知不知道，你走出去后，我整个人都要自燃了。
小姐姐困惑地听着，问，你就一直干坐着吗？
你叫我坐着的啊！
我不记得了。
我摔！你不记得了？作为一名不是没有业务做的律师，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好吧！
我叫你去也没说什么吗？可能是想你了，想让你陪陪我吧。
妈的!怎么又突然用这样平淡的语调说出让人捂脸的话……冷静冷静，继续说：我等了好一会儿你还没回来，我还有事就走了……主要是有点上头，没法面对你等会回来。
你有这么天真烂漫噢？
岂止天真烂漫，简直是冰清玉洁。你倒是随随便便勾一下，你也不想想你这种人，干出这种事，这种反差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当时我大概在想，好他妈性感！不行，得赶紧走，办公室这种地方，不能把持不住。
办公室外应该也什么都没发生吧那时候。
也不是什么都没，只不过没有发生那什么……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个人……还真是冰清玉洁。
你以为我是衣冠禽兽是吧？第一天在一起就恨不得把你怎么着是吧。
你来不及了，你还不走。
……那你等我回来衣冠禽兽。
我都快走出门了，小姐姐突然幽幽地说，也许下次我可以考虑下你说的坐在浴缸里……
我喜笑颜开地折回去，亲了小姐姐一下。
进电梯的时候，我给小姐姐发了个徐代表坐在浴缸里的图。
李老师，这是合同，请查收一下。
期待你履约哟！
——
2019.4.16
候机更一段。
初恋来家里吃饭之前，我对小姐姐耍赖，我说，我不想做饭。
小姐姐问，我做吗？我做的不好吃啊。
我说，你也不要做，你只能做给我吃。
小姐姐无奈地问，那怎么办？一起做好不好？
我说，我只做给我老婆吃。
小姐姐笑了，说，不要犯浑，好好做两个别人喜欢吃的菜。
我说，那哪儿还记得。
小姐姐说，你以后也这样对我吗？
我说，咱俩没有这种以后。
小姐姐边收拾桌子边嫣然一笑。
我突然来了兴致，坐直了对小姐姐说，你知道，许知远说过，最好的死法是死在女人身上。抛开这句话是否物化女性，对女性尊不尊重不谈，我觉得最好的死法就是死在你身上。
小姐姐愣了一下，把手上的东西重重放在桌上，冷冷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自知失言，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这样说太自私了……我还能再活五百年……我也不到处乱死，特别是不死在你身上，太晦气。
小姐姐转身就走，边走边说，你做饭。
吃饭这天小姐姐完美扮演了一名母亲的角色，仿佛自家孩子的同学到家来玩儿。适时出场，适时回避，进退有度，举止得体。她俩倒是交谈融洽，我只能盯着材料，假装认真研究，偶尔参与她们的日常寒暄，自认落落大方，但内心是尴尬的。我一直在想，真是活久见！为什么我要面对这种场景？这是什么鬼！你们不尴尬吗？我怎么挺尴尬的呢？
我也特别见识了小姐姐的社交能力。初恋是个内向的人，原生家庭条件很好，父母保护有些过度，故而不太擅长与人交流。没有我这个中间人的积极参与，这场面硬是没冷下来。小姐姐总是适时把话题递到人嘴边，既不失礼貌周到，又不过度殷勤。全程微笑聆听，偶尔插上一句，把话题继续下去。开始谈纠纷的事时，她就起身去准备水果，端茶递水，回避得体。
初恋走了后，我问，今天的菜好不好吃？
小姐姐收敛了整晚亲切的笑容，傲娇地说，还行。
我问，不合你胃口吗？
小姐姐又说，还行。
过了一会儿，补了一句，我想吃樱桃肉。
明天我就给你做。你明天回家吃饭吧？
那要看情况。
我笑了：拜托你，早点通知我，那东西可费功夫了。
你今晚在那发什么呆？
啊？
……
我一直在想，我可不可以去大便。
……
好吧，我坦白，想到一些事。
分手已经很久了，再想起前任，是会有滤镜效果的。年少时期的爱人，和青春岁月融为一体，有时候你那些冒着粉红色泡泡的美好回忆，真不知源于这个人，这段岁月,还是青春的自己。我和初恋在一起那么多年，几乎贯穿了我整个青春，我感激她，也怀念她。但是，如今再相处，却甚感不自在。一是彼此不再同行，感到陌生拘谨，甚至感到三观上的渐行渐远。二是想起被回忆过滤掉的一些东西，比如她多多少少的公主病，比如她家里对我的羞辱，比如我自己当时的愤青与处事的激进……其实，你俩坐在那里聊天时，我一直在偷看你，说不好什么心情，就是特别窝心和安心。
小姐姐听了以上独白后，眨了眨眼睛，手里有意无意收拾着东西，半晌，说了一句，明晚我可能要回家吃饭的。
嘿，瞧给你得瑟的。
——
2019.4.9
小姐姐常说我是个生命力旺盛的人，故而喜怒哀乐也比她激烈些。而小姐姐则是个恬淡的性子，恬淡下藏着不动声色的克制、自舐伤口的隐忍，让人心疼。
我虽然理性，但脾气确实不小，小姐姐也见过几次。
有一次因为工作的事被人骚扰得烦不胜烦，在家里对着电话大爆粗口。放下电话，气息还未平复，有人软软的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尽量恢复平和的语调，说，没事，案子的事。
小姐姐抽手出来给我抚背。
我又说，没啥，常有的事。
有人在我耳边蹭了蹭，说，辛苦了。
我乐了，我说，再气下去，你还要干点啥。
小姐姐笑了，在我耳边柔声说，都可以。
我的情绪去得也快，所以，那就都可以一下。
小姐姐有时候在外面受了气，板着一张俏脸回家。刚开始，看着我站在门口迎她，她会不好意思地笑笑，怕我误会似的讲上一两句。后来，一进门，小孩儿一样伸出两只胳膊搂着我的脖子，气鼓鼓地说，好累噢。
她不细说，我就不会细问，她对我也是如此。
我抱一会儿我家这大孩子，有时边抱边哼个歌给她听，有时一直亲她的头发，有时问她要不要出去散个心。过一会儿，她会松开手，自己脱了鞋子，把手伸过来，让我给她解手表、手链，开始还嘟个嘴，后来又暗戳戳地笑。
其实能这样的时候，都不是真遇上了事。真遇上事时，是得共同承担、分析，相互照顾、扶持、互通资源的。曾经力有不及时，我也懊恼，心想如果她和别人在一起，也许会轻松些。她的上一个男友我是知道的，颇有实力，如果和他还在一起，有的事也许根本就不叫事了。
这些阴暗的小心理，我从不告诉小姐姐。这些自以为是的分析，我总是很警惕。年少时我常有这样的想法，伴随着酸楚和醋意，在两人之间制造着裂痕。那时自以为为对方着想，被自己的“伟大”感动。现在我懂得，如果尊重对方，就尊重和信任对方的选择，也尊重自己。
最近初恋联系我，家里遇到点事，想让我帮忙看看材料，可能要涉诉。
我给小姐姐报备，我问，要不要介绍个朋友去代理。
小姐姐甜甜地笑了一下，说，人家明明找的是你。
过了一会儿，问我，要不要请人家来家里吃个饭。
这是个什么操作？
小姐姐看我惊恐地瞪着她，笑着问我，像你们曾在一起这么多年，现在是不是感觉像亲人一样？
什么？什么亲人？
亲人，又不是情人。
是啊！但是，说什么亲人？！
你不要那么敏感，我认真的，边吃饭边谈。
你让我静一静，我反应不过来。
——
2019.4.4
我曾问过小姐姐为什么这么爱摸我的脸。
小姐姐说，可爱。
excuse me？我从没觉得我跟可爱搭得上边儿。不熟的话，我是一副又拽又冷漠的样子……哪里可爱？
我得意地跟我姐说，小姐姐说我可爱。
我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这把年纪了你好意思吗？她的意思是你是狗吧？
放屁，怎么可能，我这么高冷的好吧……等等……妈的……有时候……好像……真是……啊摔！
有一次冬天的时候我在车库等小姐姐回家，小姐姐一下车看见我蹲在车库柱子旁就急了。
小姐姐凶巴巴地说，大半夜的，公共车库这么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
不要脸的我觍着脸屁颠屁颠跑过去，敞开我那睡袋一样的羽绒服一下把她裹进来，一边抱着她蹭来蹭去，一边开心地说，走走走，快回去，我给你热了牛奶喝。
小姐姐一边踉踉跄跄地被我裹着走，一边嗔怪地说，哎呀，放开，公共场合……这么冷的天你蹲在那儿傻不傻……你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啊亏你还是干这行的……
想一想，那时候的画面，我可不跟条大型犬似的!
如今更是。
住一起是一件我没预料到的具有魔力和仪式感的事。我原本以为跟以前也没太大差别，不过是每周去五次和每周去七次之分。
然而……短短几天，我已经有了小媳妇儿的代入感。
每天中午罗里吧嗦地问她有没有好好吃午饭，晚上要不要回家吃，想吃什么菜。有一天晚上在外面跟人吃饭，简直坐立不安，一心想着该回家陪小姐姐吃饭的。
小姐姐呢，这周的应酬居然一个也没有，这一定不是这么巧……还有，她居然开始给我熨衣服……
昨天，她说，节后我俩把手上的事理一理，一起出去休个假吧。
我说，哈？
小姐姐说，这不在一起了吗？
我说，你是这样定义在一起的噢？
小姐姐笑。
我问，所以呢？度蜜月吗？
小姐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真是这样想的呢。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有只狗要流鼻血了。
所以，你看，你可爱起来才是萌得我要死要死的好吧。
——
2019.3.29
小姐姐的私人交际不多，常来往的朋友也不多，都是多年的好友。
第一次参加小姐姐的朋友聚会时，几个姐姐倒是大方自然，说话亲切。只其中一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可是祸害她了。
是了，我有时候也会说，祸害你了。每当这时，小姐姐就软软地靠过来，媚眼如丝地说一句，那你祸害到底。
这样的时候，看着她眉目如画，眼中含笑，袅袅娜娜，我也是会脸红心跳的。
脸红心跳这件事，对于我这个年纪，在认识小姐姐之前，仿佛很久没发生过了。不是没有觉得好看的，有趣的，甚至又好看又有趣的人，但都不够动人。
年少时，脸红心跳的时候倒是多，仿佛跟生命力有关，但是都在一个人身上用尽了。那时候，我为人拘谨疏离，又有几分呆气，仿佛更合得上脸红心跳的羞涩人设。
后来分了手，又到江湖上混迹了几年，也许是孤独，或者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虽不至于行止不端，但言语轻浮是常有的。轻浮的人，哪里还会脸红心跳呢？
最初认识小姐姐的时候，我也并不会脸红心跳的，我又不是少女。我只觉得这姑娘甚是迷人。对着漂亮的姑娘，我向来要调笑几句，但是对着李老师，我却怂逼得很，不敢对她有半分唐突。
有一天一起加班到很晚，然后去一个小店吃宵夜。小店破旧，甚至看起来有点脏，实在跟她这样精致的人违和。那时候已近半夜，我昏昏沉沉，小姐姐却挺兴奋地对我说，这家店很老了，很好吃的，你试一试？说这话时，她站在那破烂的店门口，带着一种少见的轻快。一时间，我觉得，这姑娘可真他妈美啊！
那天小姐姐仿佛兴致很高，吃饭期间，一改工作场合的高冷，话罕见的多。也许半夜时人比较脆弱，于是私人话题也聊了一些，恋爱过往也说了一些。柜，也干脆出了一次。那时我对她，并没有太多非分之想，想亲近是真，但谈不上要去祸害。只是谈到过往，人家这样的性格都能说到这份儿上，我也不得不敞亮些。
于是避无可避，聊到了初恋这个存在，又聊到了这个存在占据了我过往生命的三分之一，还聊到我去参加我这三分之一生命的婚礼，喜笑颜开送上俗不可耐的厚厚一个红包。框架性的勾勒几句，并没有细节，我看到小姐姐的表情却大概写着，你居然不是个王八蛋。
于是又聊了几句，却不知道为什么，昏暗的灯光下，她的手伸了过来，手心和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停留了一下，居然是暖的。我原以为，她这样的人，手一定是冰凉的才对。
没有任何征兆的，我心里突突跳了几下，脸已经开始发烫，只是庆幸她已经抽回了手，不曾发现这一切。
大概就在那个时候，是我多年后第一次脸红心跳。当时，我的心里是惊恐的，在那个破旧的小店里，我看着她抽回手后关切又尴尬的眼神，我又呆呆地一一看看面前的菜。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完了，我喜欢上她了。
——
2019.3.28
小姐姐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小姐姐叫了搬家公司，自己亲自督阵。
现下我正在生无可恋地收拾我的书。
你还可以多放些在卧室里，看着方便。
卧室是拿来干嘛的？
什么？
放在那里是不是有辱斯文？
你……
你以为我住进来吃斋念佛吗？
——
2019.3.26更
又出差了几天。
这几天中，因为一些事，心情十分不好，这也是很久没有的事。
晚上，小姐姐打来电话，我正看着资料，说了没几句，小姐姐突然说，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我满脑子都是烦心事，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小姐姐沉默了一下，说，我也是随口一说。于是挂了电话。
我回过去，她支吾了几句，说睡了，又挂了电话。
紧接着，她发了条微信，说，我也是突然说起，你早点睡。
李老师这种处事深思熟虑四平八稳的人，何曾有过临时起意突然说起的时候。
我心里忐忑，办完事，改了早一些的航班。候机时，拐弯抹角跟小助理寒暄了一番，得知小姐姐最近工作上十分不得意。前两天有个应酬，喝大了小助理陪着回家的。
我们工作上的事，是很少告诉彼此的，只有需要征求对方的意见，拿个主意时，说个大概。工作上的情绪，更是不带进家里。
我下了飞机，问她在哪儿，她说在家。我也没说到了，径直打车回去。
我家李老师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见我进去时，柔柔软软地红了眼。
我哪儿受得了这个，赶紧趴过去把她搂进怀里，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惹你生气了吗？
小姐姐软绵绵地问我，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很少见她这样，急着追问她怎么了。
小姐姐可怜巴巴地说，没事，前两天喝多了，又发了场烧，现在都退下去了。
我问，工作上也遇到难处了是不是？
小姐姐点点头，说，不说了，你饿不饿？
我说，现在还管什么我饿不饿？
小姐姐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说，我饿了，我想喝粥。
喝喝喝！必须得喝！你躺着，我马上去熬。
小姐姐起来陪着我，坐在餐桌旁，看着我忙活。
一会儿，她又说，要不要住在一起？
我说，我以为那天你生气了。
小姐姐说，恩，我真生气了，你不要以为我没脾气的。
我说，那天忙着手上的事，没好好跟你说话，后来想着，还是回来当面说。我先问问，我俩现在这种情况，跟住在一起有分别吗？
小姐姐认真地说，有，现在叫做常来住，不叫住一起。
小姐姐顿了顿，又说，有时候我觉得你随时准备离开似的。
我心里一惊，回过头看她。小姐姐面色憔悴，一脸失落地看着我。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问，这两天你难受了？
小姐姐说，可能是心情不好，突然胡思乱想吧。
我抬起手来放在她膝头，她低着头看着我，小孩儿一样的委屈。
我说，我今晚就回去收拾东西。
小姐姐问，我给你压力了吗？
我说，恩，一想到以后要每天被李老师盯着，不能胡作非为，我就有压力。
小姐姐笑了，说，这两天你不在，我心里事多，又生病了，还是挺害怕的。
我说，以后你天天看到我在你面前晃，你会更害怕。
小姐姐拿手摸摸我头，说，你对我好点噢。
我问，你哪儿来的担心我要离开？
小姐姐乖巧地说，我想你了。
我说，我搬过来后，你可能会改说，我烦你了。
小姐姐说，有可能，毕竟你太皮了。又笑笑说，我会安慰自己的，就当养个宠物吧。
你以为什么样的宠物都那么好养吗？
所以，过两天就要开始跟李老师同居了，但是，我总感觉这是李老师酒没醒做出的决定。大概她很快就会被我逼疯，然后赶我出去的。所以，我暗自想，至少我的书，还不要搬过去。
——
2019.3.22更
一天夜里，月色正好，我和小姐姐裹着毯子坐在阳台上边喝酒边聊天。
小姐姐提议，喝一口问一个问题。
我说，你这不是欺负我吗，明明你酒量比我好得多。
小姐姐很实诚地说，你喝一小口，我喝一大口。
我说，随便吧，保不齐酒后乱性噢。
小姐姐拍了我一下，说，别瞎想。
小姐姐喝了一口，果然是很大一口，然后问，在我们相处中，你觉得我身上哪一点是需要改进的？
我头上惊雷炸响，妈的，油门踩得好猛，一来就要我的命啊。还好我做过公务员啊，被迫给领导提意见的座谈会谁没参加过似的，领导太操劳不注意身体这种标准答案还是烂熟于心的，好歹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于是我沉吟了一下，从容地说……
小姐姐拿手点点我，说，不许耍花枪噢。
被看透了！完了，只能正面刚了！哪有人这么直白地问这种问题的啊！是不是傻！我心中万马奔腾……
于是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有时候会不会有点闷？
小姐姐说，这是个问题。
我只好喝了一口。
小姐姐用鼓励的目光望着我。
我说，是要解说一下吗？
小姐姐笑了。
又遭道儿了。我只好又喝了一口。
我就给小姐姐讲，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喜欢闷闷的性格高冷的人，但是这种人在亲密关系中一般是不太擅长沟通的。以前，我要花很多心思去猜初恋的想法，加之我的性格粗放，她的心思细腻，总是产生很多矛盾。我对这个挺有阴影的。当然，我和你的沟通还是很顺畅的，我只是希望，如果以后我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不要只放在心里。个人需要消化的太多会积重难返，大部分的问题本来就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去磨合解决。
小姐姐说，恩，你得尽量早点睡觉。想了想又说，你以后少给我讲漂亮姑娘什么的，我心里不舒服。
我说，好，不好意思，本来只是打算邀请你共同审美一下的。
小姐姐瞪我，少根筋。
我说，难道你有危机感吗？
小姐姐示意我再喝一口，然后说，有。
我说，我都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撩到你的，你居然会有危机感！
小姐姐说，跟你没关系，是对生活无法把握的危机感，年纪越大，对某些东西越是这样。
我主动喝了一口，问，因为没有法律保障吗？
小姐姐说，不是，对我而言，有没有婚姻也没关系。伴侣没了，也能坦然接受，但并不表示没有撕裂感和被剥夺感。而且，年纪越大，成本也是越高的。
小姐姐又摸摸我的脸说，而且，再找到你这种的，几率也很小是不是？
喝酒喝酒！瞎说什么。哪里是几率小，是不可能，哈哈哈！
但是我心里是很伤感的，我说，我就问一次，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小姐姐已经不叫我喝酒了。月色正好，映着她皎好的面庞。她坐直了拉着我的手，定定地看着我，说，理性地说，无论对方是谁，都没法下这个结论。但是，我还是想说，能。
你们这些学经济学的女人理性起来可真可怕啊！
小姐姐看我不说话，凑过来抱着我，问，是不是伤你心了？
我说，谢谢你，到我们这个年纪了，还能如此赤诚地对待我，从没有给自己留一分余地，我没有感受到过你在情感中的自我保护，包括刚刚你说的这些话。谢谢你如此全身心地投入，我们努力，莫问前程，好不好？
小姐姐在我耳边说话了，她的声音有点抖。她说，我爱你。
——
2019.3.17更
我在小姐姐家有一只专属饭碗，是某一个纪念日小姐姐送给我的。
当小姐姐递给我一个盒子时，我的内心是惊悚的。
我说，这个盒子我不敢打开，除非是一个骨灰盒，拿来装我的。
小姐姐说，好好说话，不可以老说这些死啊活的。
我说，我……又没准备礼物，请杖毙我。
小姐姐笑，不要有负担嘛，我也是一时兴起。
屁个一时兴起，每个节日纪念日什么的都是会用心送我礼物的。但是作为一个毫无仪式感的人，大部分时间我是会忘送小姐姐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碗。
小姐姐在一旁轻描淡写地解说，在朋友开的农庄烧的。
我说，啥？你做的？
小姐姐一副志得意满快表扬快表扬我的样子。
我又问一遍，你做的？
小姐姐笑笑，朋友也帮了忙的，要不做不了这么好。
我说，完了，这么隆重的礼物，空手而来的我如何面对。
小姐姐说，先说你喜不喜欢。
我说，我请求挑一个黄道吉日，把这个御窑里烧制的高档器皿郑重摆放着你家的狗窝旁，从此由我专享。
小姐姐蹙眉道，哪里来的狗窝？
我说，今天礼物之战被你KO后，我从此就是你家的狗了。
小姐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好好说话。
我就认真地说，谢谢你，知道时间精力对你来说是最稀缺的，感谢你花心思做这个。
小姐姐笑，认真起来还真有点肉麻。
我说，事到如今，我只能用这个稍稍挽回局势……
小姐姐往后退了一下。
我说，你别想歪了，最近我身体不是很方便。
小姐姐笑，我也是。
我从钱包里把银行卡取出来摆在桌子上，说，都在这儿了，我留一张，其他你收好。
小姐姐皱皱眉，问，什么意思？
我说，其实早就想让你帮我收着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理财的理念，又大而化之，你帮我收着最好了。就像……两口子过日子，总得有个人费心管管钱……辛苦你了。我留一张，有时候应个急。
小姐姐说，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说，我这点钱包养你也远远不够，帮我收着吧，我又不怕你卷款跑了。要是真跑了，我的命都没了还心疼个屁钱啊！
小姐姐笑了，说，你这张嘴啊！想了想，又说，那我收着了，我会定期给你说一下用途收益。
我说，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收着，我心里踏实，其他的，我懒得知道。
小姐姐伸手过来摸摸我的脸，说，知道了。又说，谢谢。
我也说，谢谢。
从此我就有了一只碗，就是有点小，不够我吃。有时候我端着认真吃饭时，对面那个人就在那喋喋不休地给我分析我卡里的数字。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听，但是你喋喋不休的时候挺像我妈的，我很安心。
——
2019.3.9更
李老师陪爸妈姐打着麻将，我跟姐夫坐着聊天。
姐夫是个重庆汉子，在外脾气火爆，在我姐那却做小伏低，为人又重情义，一家人都很喜欢他。
姐夫看看牌桌上的李老师，问我，过得累不累？
我说，我不累，只是怕累着了她。
姐夫说，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谁没个分寸，不必有负罪感。
我说，那倒也没有太多，你知道我这个人，没脸没皮。负罪感这个东西呢，有一点是好的，太多了反而伤感情。
李老师心灵感应般，转过头来对着我笑了一下。
我冲她喊，专心点啊，这一桌子老麻将都不是好对付的。
我姐也冲我喊，你个吃里扒外的！
姐夫赶紧圆场，小钟这算是耙耳朵，跟我一样。转头又对着我小声说，你姐这张嘴哟，咋得了。
我拍拍姐夫的肩，说，哎，亏得有你。
姐夫对着我笑了笑，说，高兴就好。又接一句，你们也是。
我说，想当年这家里也是鸡飞狗跳的，没想到有如今的其乐融融。也是感谢你和姐姐，替我给爸妈做了许多工作。
姐夫摆了摆手，说，老人家的心思，你也要理解，不过我看你找的人，也都是些好人。
我说，啥叫都是些，前后也就两个，注意措辞啊这位同志。
我故意抬高声音，又说，我自然是眼光独到，可是你看看你找的这人，能不能好好管管！为啥老是叫我家李老师出去陪她逛街，有没有点眼色！
我姐在桌子上急了，冲我喊，我帮你敲边鼓呢你个小东西！我可是说了你多少好话！
小姐姐转过头来对着我嫣然一笑，又对着我姐说，改天我们去逛逛***吧，还可以给侄儿买点童装，正在换季打折呢。
我姐立刻眉开眼笑，冲着小姐姐说，好好好，是该给儿子买些新衣服了，又长了一大截。
于是一桌子人愉快地聊起了小侄子的生长问题。
真是恍惚，当年就在这间房子里，父母垂泪，初恋难堪，我急赤白脸地辩白，开始是说，后来变成了吼，再后来边吼边哭，最后无语凝噎。
现在想想，时间能累积很多问题，也能解决很多问题，还能让很多问题无解。我的第一段感情，在青春的岁月里，被外界压力所消磨，也被我们彼此消磨了。
那时刚和小姐姐住在一起，一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里是我和初恋分手的那天。她说，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面目可憎，我俩分了吧，太累了。我也太累了，于是淡淡地说，好，谢谢你说出来，也许我俩都在等对方先说出来。又说了一阵话，她转身离去时，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我年少时初见她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背影。我突然泪如雨下，不能自持。
我是被小姐姐抱着拍背拍醒的，醒来时只觉得满枕头都是泪，抽泣得接不上气来。小姐姐柔声反复说着，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我平复过来，只觉得对不住她，伊人在怀，我还稀里糊涂梦起前尘过往，于是居然真就悲悲切切地哭起来。
小姐姐就这样一直抱着我，轻轻拍我的背，过了一会儿，拿纸巾来给我擦了眼泪鼻涕。黑暗里我看见她眼睛亮闪闪的，她笑了笑，问，好些了吗？
我说，我有话对你说。
小姐姐柔声说，好。
我说，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
我感到小姐姐一滞，轻轻嗯了一声。
我就把刚刚那个梦讲了一遍。
小姐姐不说话，我也不再说话，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黑夜里因为紧张格外大声。
过了一会儿，小姐姐问，你现在还会经常做这样的梦吗？
我说，实话实说，和你在一起后，这是第一次。
小姐姐又不说话了。
我有点急，语无伦次地辩白，真的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想着她，真的，我也真没有放不下……
小姐姐撑起身子来抱住了我，跟我紧紧贴在一起。她的身体软软的，她的手轻轻地摸着我的后脑勺，她半是嗔怪半是怜惜地说，傻子。
就是在那一晚，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最后小姐姐说，我懂，那是你的一部分，你不必抹去。
哎，你怎么那么好，谁也比不了的好。
所以……
我亲爱的父亲母亲姐姐啊！什么时候让我带我家小姐姐回家啊！这个麻将要打到几点啊！你们有没有点分寸啊！
——
2019.3.8更
有一次，开完一整天的庭累得不行，回到家坐在沙发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觉得有点气闷，闻到熟悉的味道。我清醒了一些，感觉到有头发垂在我脑袋边，热气喷在我脸上。我明白了，小姐姐在偷吻我。
我伸手摸摸她的背，小姐姐抬起头，望着我不好意思地笑。
我说，李老师，看你平时凛然不可侵犯，不料你也做出这等事来。
此时小姐姐含羞带怯看着我，满眼温柔，睫毛微微闪动，让人心旌摇曳。
我有点把持不住，于是赶紧说，我还没做饭。
小姐姐说，起来，我带了吃的回来，起来吃点再睡。
我俩喝粥，小姐姐不时看看我，一脸的慈爱。
吃完饭，小姐姐说，去睡吧，你累了，我来收拾。
恩，我累了，结果那晚我就睡了四个小时左右。不怪你，怪你躺在被窝里眼波流转地看着我时，我没转过身去把屁股对着你。
这个，还算隐晦吧？
——
2019.3.7更
写在前面果然整个人为之轻松了哈哈哈。
其实，我们的生活并没有文中呈现的如此轻松简单惬意。生活的压力无处不在，对同性情侣尤其如此。比如，我们也会对老去后的岁月感到不安。所以，有围观的年轻朋友，我唠叨一句，无论你的取向是什么，在选择生活方式时，热情之外要有一分理性冷静；对自己选择了的生活方式，要勇于承担；对于伴侣，特别是敢于跟你共同扛起生活压力的人，请珍惜，因为也许不会再有。
我是那种对人生很悲观的人，所以比较率性，因为想着人生总不过如此，世道总是轮回，人总是一死罢了。也因此，能嘻嘻哈哈面对压力，说白了就是脑子简单，不太走心。小姐姐虽然并不是对生活很有野心的人，但确是生活得很认真谨慎细腻的人，虽然基于自身的修为和阅历能云淡风轻，但是相对我这种人，她是更容易脆断之人。从这个角度讲，我是特别疼惜她的，特别看不得她偶尔会流露出的失落无助的眼神（我写这些不是为了骗取你的肉体，请相信我，哈哈哈）。
小姐姐的细腻和我的大而化之在以下事例中一览无余：
有一回，小姐姐深情地跟我回忆了她初次见我的情形。
她说，当时她是顺道跟法务一起来的，一般只是书记员接待、完善手续，但我是穿着法袍跟书记员一起出现的。但见我穿着法袍英明神武不怒自威地带着书记员款款走来。等书记员完善好手续后，我就坐那跟法务促膝长谈，期间法务还指着她介绍了一下，说这是我们业务负责人。我就责备他们说，你们合同怎么写得这么不专业，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还叮嘱开庭时记得带证据原件。最后我站起来要走时，又停下来安慰她，说遇到诉讼也很正常，想好诉讼策略，看哪种思路更容易得到法院支持，搜集好证据应对。还多话地说，估计你们内部也要追责吧，不要有压力，谁工作中没点这些破事，你们看我的好几个案子都要超审限了哈哈哈，好紧张啊，今晚得加班写判决，不然死定了哈哈哈。
小姐姐说完后，深情地注视着我，又说，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觉得你穿法袍好好看。
不解风情的我说话了，我说，不可能！那法袍丑死了！一个大红舌头在中间！哦，当然了，如果跟律师袍比，可能是要好点。
小姐姐继续深情地注视着我，柔声问，你不记得了吗？
不解风情的我继续说，案子这么多，当事人这么多，你就出现了两秒钟我咋记得。我记得的一般都是要信访我的当事人哈哈哈。
小姐姐注视我的眼神有些失望，仿佛在看一个出了车祸失忆了的爱人。
晚上睡下后，我感受到小姐姐灼热的目光，我说，怎么了？小姐姐说，我搞不懂你，有时候那么有一套，有时候又跟个木头似的。我说，噢，你真的在意我不记得啊？曾经的法官我，心里装的都是人民群众，满脑子想着司法为民，怎么会为一两个美女动摇了自己的信仰……
此处小姐姐凑过来亲了我一下。
然后小姐姐气鼓鼓地说，不许你不记得我。
——
以下是冗长的原答案……
捡到宝。
她比我大五岁，认识她是两年前，不过她说更早就认识我了。律所老大新接了个客户，让我去跟，她作为业务部门的负责人出席会议。
开会时我就注意到了她，看起来非常清冷，很清秀，气质很好，穿得职业干练。讨论的是他们公司开拓新业务的法律风险控制，感觉她非常专业，逻辑性很强，言简意赅，但很高冷。
会议中途休息时，她主动来跟我打招呼，说之前见过我。我之前在法院工作过，他们公司是那个法院所在区的龙头老大，案子也多。她说我曾经接待过她，态度很好，但是这么美又有气质的小姐姐我会不记得？聊了一会儿就互加了微信，当时还没想到日后能没羞没臊地在一起。
后来因为成了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工作上经常打交道，就变得很熟。作为一名律师，我很烦委托人没有效率地跟你扯东扯西，但不得不说，那样的委托人是多数。他们公司法务部的老大和她是跟我接触最多的，两人在工作上效率的天差地别让我对她印像非常好。我常开玩笑，如果每个委托人都像你一样，我的年收入要翻番。她说，都像我这样，你就接不到案子。
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我在他们公司加班准备开庭的材料，业务部得找人一起，她主动留下来加班，把手下的员工小妹妹放走了。晚上加班到半夜，然后一起出去吃夜宵。虽然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这是我们第一次私下相处，平时她也很少谈论私人的事。那晚聊天时我知道，她和前男友分手一年了，被家里催得很紧，安排了很多相亲。我则对她坦诚，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很多年，后来她结婚就分手了。她听着听着，破天荒地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很温柔，算是安慰我。当时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她那么高冷的人居然会主动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那天聊天彼此都讲了很多隐私，然后突然感觉关系就近了一步，成了朋友，而不再只是工作关系。有时候会发微信聊两句，说话也越来越随便，发现彼此三观和爱好都很接近，以及她其实是个很保守的人。那时候我已经发现我们的关系有点暧昧了，有时候听到她要去相亲，我还会很沮丧。但她没有明确表示过对女生有兴趣，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有点怕，毕竟感觉她比较保守。
关系的突破是一次同学会。那段时间结了几个系列案，结果都很好。我和他们公司吃完饭后，她约我周末私下再小聚一下，我告诉她那天晚上有同学聚会，同时戏谑地跟她说我的初恋也在。
那天同学聚会不太愉快，有的同学是知道我和初恋的事的，虽然我们没有公开。大家喝大了后气氛越来越活跃，有的不免开始细数班上的情侣，说到我俩时我们都很尴尬，毕竟别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中途我找借口出来透气，突然很想她，就摸出手机来想跟她发点什么。也是这时候，回忆往事，我发现初恋已经在心里淡成一块印记，过往深刻的情感都已经散去，自己现在真的特别喜欢的是她，感觉是soulmate。当然，羞涩地说，后面发现身体上也特别喜欢她，这是后话。正准备发时，发现微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她说，我的车就停在街对面，我看见你了。我往街对面一看，果然她的车就停在那，不知道来了多久了。我跑过去拉开车门时，她抬起头看着我，路灯下她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星星。
后面有点囧，我说我去打个招呼就走，鬼使神差地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她也居然答应。她进去时所有人一脸惊艳地看着她，然后她还和我的初恋特别诡异地相互介绍了一下。后来她开车送我回家，我俩一路没说话，气氛很微妙。到了楼下时，她突然有点别扭地说，挺不错的女孩子。我反应了一下，明白她是在说我的初恋，我就笑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感觉被人看穿了一样不好意思。我就撩她，我说你今天有点反常噢，然后我又盯着她说，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倒是现在有个人，我真是特别喜欢呢。她不说话，沉默得我有点心慌，后来我发现，表情达意上，她真是笨拙。半天，她才吞吞吐吐地说，我跟家里说好了，我不相亲了。
她刚说完我就没忍住亲了上去，平时这么冷清的一个人，嘴唇却是那么的温暖、柔软，还有好闻的淡淡的香水味。亲完之后我俩都有点手足无措，她就拉了拉我的手，说，在一起了哦。
然后就在一起了，我俩都是比较喜欢有自己空间的人，工作也忙，所以并没有住在一起。有时我去她那里，有时她去我那，但是慢慢发现在一起的时间不自觉的越来越多。在一起后发现这个人真萌啊，表面高冷理性智慧，私底下很体贴温暖，还有点恋爱脑。自从和我在一起后，她都尽量少加班，有时候我加班回去，她已经熬好粥，然后在小区里遛弯等我。冬天来了我让她在被窝里等，她就撑着不睡觉在那乖乖躺着。我回来时一身寒气，她就在被窝里抱着我，虽然白天很累，但一会儿我就有点把持不住，然后感觉她的身体也变得滚烫。只要碰到她的身体，就忍不住想鼓掌一下，感觉要过劳死了，哈哈。
我俩都比较理性，所以很少为了琐事吵架，她很懂得尊重别人，完全是我心目中完美的小姐姐。倒是我比较容易焦虑，和她在一起治好了我的失眠，就是有点过劳。我特别喜欢撩她，有一次她担心地说不知道我跟别人是不是也这么说，其实我倒是担心她的颜值气质招蜂引蝶，但是她确实是道德上非常自律的人。为了平息她的担心，我在外面就变得特别严肃一本正经，朋友就说我找到了观音菩萨然后从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在一起，我俩就特别老夫老妻，可能年纪比较大了吧。我的工作时间比较随意，她周末休息时，我都尽量不去见客户。俩人也不干别的，就在家一起看看电影看看书，然后做做饭聊聊天，聊着聊着看着她那么好看，又忍不住想去扑她。她就宽容地摸摸我的脸，然后有点害羞地说，晚上都还没到呢。为什么要等晚上呢，啊，你长得这么美，身材这么好，白天才看得清啊。虽然我很贫，但是她说了算，其实我也不太好意思，所以就从没有白天过，汗。
聊天中得知了从她的视角所看待的我。她以前确实遇到过我，我态度很好，还宽慰了她两句。那时候是她的低谷期，因为她部门的问题，出了些纰漏，导致了诉讼。对方和公司内部都有人在踩她，有的上司又不怀好意表示地要帮她。四面楚歌的时候，有人对她存有善意，她就记得很清楚。后来在公司看到我，她很惊讶，觉得很有缘，忍不住想亲近。熟了之后觉得我业务能力强，又幽默有趣，而且不肤浅，很佛系，比较投缘，就是喜欢到处撩人，好在只是嘴上皮一下，不乱来。为什么不夸一下我的颜值，好歹我有一米七啊，好吧，她比我还高一点。后来她跟我说要相亲什么的，其实多少带着点试探的意思，虽然她以前只交过男朋友，但是在国外读书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同性什么的都持很开放的态度。她听我说过初恋的事后，对我到处撩人有改观，觉得我只是贫，不是真的很博爱，但同时她又惊讶的发现自己对此带有强烈的醋意。同学会之前，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是想找一个时机。同学会那天，她就很不淡定，坐立不安，干脆开车过去了。去了之后又不知道干嘛，就坐在车里，然后看到我在门口瞎晃。后来她还大度地一再表示我的品味确实还不错，初恋人很好，也很赏心悦目。我怀疑她俩私底下是不是有联系。
这就是我和小姐姐的故事，soulmate，好像也没说出个啥，但是此生如此短暂，真是感激能遇到啊。
——
更一下
第一次算是闹别扭是因为工作的事。
有一次我代表他们公司下面的一个子公司去找供应商谈付款的事，供应商的人有点激动，就把我和他们公司业务部去的一个小朋友给围了。小朋友沉不住气，就偷偷给她发微信说了。其实后来供应商的负责人到场后，谈得还比较好，气氛缓和之后我一出来就看到她的车停在外边。
于公，我有点生气，作为集团公司的业务负责人，她出现是很不合适的，不符合我们之前商定的调解策略，还好她没有下车进来。于私，我还是很感动，她确实非常在乎我，在乎到变成了个恋爱脑。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小朋友都感觉到气氛很诡异。把小朋友放下后，我开车，她坐在副驾上闷闷不乐，恢复了一贯的高冷。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李老师，你今天不乖噢。没人回答。我转头一看，吓一跳，她眼睛红红的。我把车停在路边，她突然一下抱住我，我第一反应居然是她什么时候解开的安全带。
其实我明白，她不是怪我，她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变得如此不专业。她抱了我好一会儿，我一边摸她的后脑勺，一边问，下一步是不是要强吻我了？她就笑了，娇嗔地瞪我，然后嗫喏地给我说，对不起。其实我感觉得到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后来我就把他们公司的业务还给老大了，反正自己运气好，才又新谈了个客户，收入倒不缺。我不太喜欢工作跟感情有纠缠，而且我已经感觉到了上次那个事后她对这个有纠结。
我把新来的法律顾问带到他们公司办了个简单的交接，后来我到她办公室，我俩聊了一会儿，大概是这样处理比较好。聊公事的时候她的状态就很高冷。走的时候我说，这下我又损失了笔业务，只能你肉偿了哟。她的脸刷一下又红了。我就特别喜欢看她这么高冷的人这样，非常可爱。
晚上她回家时我做好了饭正在客厅看书，她不知道被啥附体了，走过来跨坐在我腿上就开始吻我，而且很激烈。平时都是我比较主动，所以我很懵。但是真是勾魂夺魄啊，她害羞的时候、激动的时候都那么迷人。吻了一会儿后两个人都要窒息了，就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我又逗她，天还没黑呢。她就在我耳边笑了，还吻了吻我的耳垂，然后说，谢谢。
——
具体讲一下小姐姐
有魅力的人见过不少，但她是极品。
一
性格有点“梗”。
之前还是他们公司法律顾问，并且没在一起的时候，也听他们公司的人聊过一些她的八卦。
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对自己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他们公司有个关系很硬的副总对她很有些意思，就是上面说的她四面楚歌时不怀好意要“帮”她那个。江湖上传闻，有次一个饭局，那个副总喝大了，洗手间外面遇到她，就借着酒劲去搂她。小姐姐也非常干脆，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估计之前也被他骚扰烦了，也就没分场合。最搞的是，是被客户看见了，传了出来。
二
对下属很好。
看她一脸高冷，感觉又是一个很变态的女领导，结果他们业务部的人都很爱她。她的助理多次给我感叹不知道什么人能配女神，那时我还想说我也想争取一下。据说她是那种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style，而且很有担当。
助理给我举例，说有个其他部门的领导想要他们部门一个姑娘调过去，姑娘也有这个意思，但她死活不干，也不给人家姑娘讲明白为啥，弄得别人很有气。后来才知道，那个已婚部门领导是看上了这个姑娘，不过姑娘不知道，想过去仅仅是以为那边更利于自己发展。
三
每天早上起来跑步啊，我都要疯了。
她说，你能不能动一下，这样对身体比较好。我就暧昧地望着她，怎么没动？你扪心自问，是不是昨天才动了。她就很无语。我是真不喜欢跑步，理由还很多，什么空气不好对膝盖不利。后来她就去给我办了张游泳卡，说那你去游泳，你不动，漂着也好。我说我不想活这么长，你看跟你在一起后我生活质量那么高，已经值了。她就有点忧郁地说，万一我活很长呢。哎，好吧，这话接不了。
于是每天早上她还是跑步，我隔三岔五去漂一下。
——
我有一个永远在捅我刀的姐姐。
有一天我姐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在干嘛，经济形势不好，做律师还能活下去不。我说我好得很，然后就跟她讲我在谈恋爱。我姐说，除了某某（初恋的名字）还有人瞎了眼啊，出来吃饭我看看啊。我就按着电话问小姐姐要不要去吃饭，小姐姐就在旁边温和地笑着点头。我就跟我姐约了周末，然后说，你别吓着人家啊，我还要跟人家过日子呢。小姐姐就在旁边笑着摸摸我的脸。
吃饭的时候我真是日了狗。我姐是个学医的，情商低得吓人。一坐下来她就对着小姐姐说，天哪，她又不是把你肚子搞大了，你怎么看上她的啊。小姐姐就望着我笑。我说，姐，你这么夸人谁受得了！
吃饭中她就跟小姐姐瞎侃，一会儿说，你知不知道为啥她后来从法院出来了，因为我们两个不能都呆在高危岗位上，被服务对象弄死一个，还得留一个血脉。一会儿又说，某某（初恋）结婚时，她还去参加了你知不知道，也是心大，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以为她要得抑郁症，我都跟我们院心理精神科聊了，准备接待她了。我在一边都快疯了，关键我姐是用医生看病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的。好在小姐姐好像还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跟我姐聊几句。
我觉得这个饭吃了好久，到后来她俩还挺相谈甚欢的，我也是见识了小姐姐的社交能力，看来她不是高冷，是看人下菜。吃完时我姐很开心地跟小姐姐说，改天跟我回爸妈家啊。我说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是跟你回，是跟我回吧。我姐说，你这种占有欲太强了，心态好点啊。然后看看小姐姐，指着我很凶地说，对人家好点啊。又对小姐姐客客气气地说，你受累了。妈的，什么鬼，我快疯了。
出来后小姐姐就一直对着我高深莫测地笑，说，姐姐人很好，也很有意思。我说我求你千万别加她的微信，她说晚了，已经加了，还在微信上叫我下周末去你爸妈家吃饭。什么鬼！都没有通知我回家吃饭！
开车开了一会儿，小姐姐说，我有点紧张，叔叔阿姨喜欢什么，买点什么有没有建议？我说他们生了两个奇葩，心里承受能力强的很，不要紧张。想了想又认真地说，我爸妈知道我和初恋的事，他们很开明的，应该很高兴见到你出现。小姐姐就笑了，很欣慰很温暖那种，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过，但是暂时还没办法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对不起。其实那时我们才在一起半年多，我没想到她已经考虑过带我去见家人了，还是很感动。我说没关系，父母的心情也理解，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
——
其实工作起来我也是很高冷的。
有一次去附近的南京开庭，小姐姐说正好最近也不忙，前段时间也很少在一起（很少在一起就是一周有三个晚上没见好不好），就和我一起去散散心。开庭那天早上小姐姐不好意思地问，我可不可以去，会不会打扰你。然后又很端着地解释，我不是粘你，我只是好奇。我心里想，你又不是没去过法院，但是我不能揭穿，她就跟着我去了。
到了法院她就在立案大厅溜达，我上去开庭。举证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坐在旁听席的最后一排了，工作起来我还是很专业的，没有沉浸在小姐姐的美色中。庭后调解时，暼见她一脸花痴地坐在那微笑。
开完庭出来，我说开庭是不是很无趣嘛，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她就暗戳戳地靠近我说，恩，你一本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
后面两天是周末，就在南京逛了一下，我们俩都特别喜欢这个城市。仗着自己是文科出身，走到哪儿就把民国史讲到哪儿，连走到鼓楼医院，都抓紧给小姐姐讲了下著名的冷冻胚胎案，充分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渊博”。小姐姐那几天就一直犯着花痴，老是在一旁暗戳戳地微笑。还总结说，多看书还是好，撩妹一把好手。
——
她去我爸妈家，还真是我姐带去的，我姐还给陪着买了礼物，我姐都没对我这么上心过。
我见完客户赶去时，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吃饭，我爸妈和姐没有要接待一下游子归来的意思。她坐在我妈和我姐中间，抬头看着我，害羞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哦，没等你。我姐就嫌弃地说，快过来，你不来，某某（她名字的后两个字）都不怎么吃。我爸立刻适时地夹了一大坨鱼放在她碗里。
我边笑边坐下，说，一段时间不回来，你们换女儿了啊。我妈看着她笑眯眯地说，这本来就是我女儿。我妈才是会说话本尊。
我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带初恋回家时，我爸妈神色还是比较凝重，远没有今天的欢快，主要是那时我们都还小，经济不独立，担心我们未来的路不好走。那时多年轻啊，没有意识到父母的忧虑是多现实。多年后，初恋离开，我不责怪，我很尊重和理解她的选择。现在年纪大了，各方面都能独立，能找到携手之人，父母确实为我开心。
吃完饭，我爸妈把我和小姐姐叫到书房，跟我俩促膝短谈了一下。意思大概是，尊重你们的选择，好好珍惜，常一起回家看看。最后我妈还拉着小姐姐的手说，孩子，辛苦你了。小姐姐眼睛都红了，果然我妈才是我们家最厉害的。
晚上回家后小姐姐就一直在沙发上抱着我，把头放在我的脖子那。我说今天吃饭我爸妈给你下药了吗。她就轻轻地笑着说，别贫，我就是挺感慨的。我说具体感慨什么？她就在我脖子那蹭一蹭，说，很多，比如我们，比如你以前走过的路，比如父母，还有这个社会，还有人生之短，等等。我听着也挺感慨的，就轻轻拍她的背，然后亲亲她的额头，然后说，李老师你看，天黑了。
——
更得太勤了，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我业务很差没事做似的。主要是快过年了，庭开完了，委托人们也进入过年状态了，可以歇歇了。但是小姐姐最近还比较忙。今天中午去陪小姐姐吃了个午饭，下午在他们公司附近坐着喝茶看书，又陪她吃了晚饭，等她加完班才一起回了家。每次看到小姐姐穿得很职业从写字楼走出来，我都脸红心跳得不行。到了夏天穿包裙的时候，鼻血怕都要流出来。
——
有一次在一个商圈见完客户，出来碰到了初恋，带着女儿上培训班。我说小姑娘长得真好，挺像你的。她说，把孩子送进去了要不要一起喝点东西。然后又笑了笑，就是坐坐，我要等她下课。
我俩坐下来时我就给小姐姐发微信，说遇到初恋了，在一起喝东西坐坐。小姐姐很快就回了，发了个笑脸，说，还报备呢。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没什么，我不担心。
初恋看看我，也是很懂，笑着问，报备呢。我就尴尬地笑。初恋说，你一直都这样，挺好的。又说，对了上次见到的就是吧，气质真好。
我们就聊了聊近况，得知她家庭美满，孩子可爱，夫妻感情也好，我说真的为你高兴。她说有得就有失，谈不上什么更好，都是自己的选择，但是她还是很珍惜现在的生活。我说是，哪种生活方式都有难处，看自己选择承担哪一种罢了。她又说，看你现在也挺好的。我就不好意思地笑，说，是的，你帮我烧了香是不是。初恋笑，还这么贫啊。聊到这儿好像也没什么话说了，我们分开的那天，聊了很多，和和气气分的手。再遇到，也没必要回忆前尘往事，各自心怀感激和祝福就好。
回去后我就好好做了一顿饭，小姐姐下班到家，给我带了在二手书网上淘到的绝版书。小姐姐边吃饭边笑，你这种表现呢，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有愧，二是有感。我说，你觉得我属于哪一种，小姐姐低头一笑。我催她，她笑着支支吾吾地说，你可能纯粹就是想我了。我又问她，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和初恋当年的事。小姐姐说，你不是也没问过我吗，知道有过就行了，聊细节，对前任不尊重吧。我就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小姐姐惊讶地望着我。我说，还吃什么饭，吃你就好。
——
小姐姐最近工作很累，今晚又有个饭局，喝了两杯回来就睡了。她也很少喝醉，一是酒量好，二是克制。喝醉了也不发酒疯，就迷迷瞪瞪的萌萌地盯着你看，然后突然就睡着了。
我睡觉很老实，一个姿势到天亮那种。但是小姐姐就喜欢滚来滚去，和高冷很违和。刚在一起时，我没有掌握到诀窍，老是被她滚过来压着头发。后来熟能生巧，只要她开始滚，我就搂着她，她就哼哼唧唧往我怀里钻，然后就可以老老实实睡很久。
以前在B站上看到过一个什么一元CP，我就问小姐姐，你看你像不像这个徐代表。小姐姐就看看，然后笑笑。我说你能不能也像这个视频这样，挽着头发坐在浴缸里，然后把锁骨以上部分露在水面上，还对我嫣然一笑，目光中带着挑逗那种。小姐姐就摸摸我的脸，说，不能，然后转身走掉了。
小姐姐唱歌很好听，嗓音像t.A.T.u，英文歌唱得尤其好。我有一群文艺青年朋友，大家会定期一起唱唱歌，搞搞主题讨论会。第一次带小姐姐参加聚会是唱歌，我唱了首民谣后，大家说，不错不错，唱功不减，范儿也正。小姐姐唱了两三句，大家都沉默了，停下了向果盘伸出去的爪子。唱完后，大家说，太吓人了，国家队来的吧。但是小姐姐很喜欢听我唱民谣和摇滚，小姐姐表示我调调很足。讨论会也很有意思，就是找一个主题，开始大家逐一讲观点，然后辩。小姐姐开始还觉得很新奇，参加了两次之后，又变成了国家队。
后来我俩周末自己在家也搞沙龙，看同一本书然后交流读后感。开始是找共同的读书领域，文学类。后来渐渐拓展到我喜欢的历史，她喜欢的经济学，我喜欢的法哲学的，她喜欢的建筑学。小姐姐还企图给我讲机械，不好意思，我听不懂，我只是一个大学都不用学高数的法学生。
好吧，小姐姐的学习能力比我强，需要数理逻辑的部分尤其是。至今仍然经常帮我核民间借贷抵扣等。每次我算完就像小学生交卷一样忐忑地递给她，然后站在旁边背着手紧张地看她给我核。看一看就开始YY，她饱满的额头、丹凤眼、长睫毛，还有脖子的曲线……而且认真的样子，真是要命。
但是小姐姐也喜欢听我分析时事，每一件时事都是历史的倒影，在时空长河中来看待，有一种宿命般的虚无感。虚无了以后小姐姐就会唏嘘，我就说不急，来，我们站在生命的偶发性的角度来看看这个问题，是不是更虚无了。小姐姐就困惑地望着我。我就说，既然这么虚无，这么偶然，这么一瞬，是不是该在无意义中去创造点意义。小姐姐就很认真地用求知的目光望着我。我就又说，李老师，你看，天快黑了。
感觉这个梗可以玩一辈子。
好吧我要去搂着我家李老师睡觉了，要不一会儿滚到被子外面去了。
——
我的酒品就没有小姐姐这么好。本来酒量就差，喝大了就很情绪化，还好我有自知之明，很少喝，更少喝大。
跟小姐姐在一起后第一次喝大，小姐姐晚上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已经睡死了，没接到。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个人急冲冲走进我卧室，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静静地坐在床沿上。
我抬起头看看，小姐姐正一脸无奈又怜惜地看着我，我蹭过去抱着她的腰，把头放在她腿上。就听见她叹了口气，问我，难受不。我就咕噜说，不难受，我很开心。小姐姐又问我想喝水，还是酸奶，还是什么。我就不记得咋回答的了。
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床头柜上放着酸奶，吸管都插好了的，蜂蜜水，温开水，还有毛巾。后来小姐姐告诉我，她那天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我之前告诉过她所里一起吃饭，但是后来一直没接电话，怕我出事。早上她还发了个微信给我，说她要出差，半夜就走了，走之前还给我熬了粥。
小姐姐回来时，我去机场接她，认认真真跟她道了歉。小姐姐就坐在副驾那抿着嘴笑了一下。从此以后只要晚上不见面，睡之前我都要给她报备一下。
噢，对了，小姐姐笑是因为，她说那天晚上我抱着她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情话，最后还很有人性地说，不要走了啊，不安全，太黑了啊，你看你长得这么美，反反复复唠叨到睡着。
——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能遇到一二知己尚属不易，何况是真爱。因此和少年时不一样的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呵护感情，爱重对方，克制自己的任性，其实，这也是成就自己。
我想起跟初恋在一起的前几年，那时才二十岁上下，经历了长时间的暗恋后走到一起，两人都爱用各种方式考验与证明对方对自己的爱。年轻时狂放肆意，到后来彼此都甚感疲惫。我能用现在这种还算成熟的态度对待感情，一是年龄阅历，不再像年轻时感到美好的东西俯拾皆是，而是甚感稀缺难觅，故而倍加珍惜；二是感谢初恋，在漫长的岁月中，陪伴我从轻狂成长到了沉静。
经济上的问题，我和小姐姐没有分过，基本势均力敌（小姐姐收入目前还是比我高一点、稳定一点），其实不太需要分。在一起，更多的是精神和生活上的共享、陪伴与互相学习。选择一个人，也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
——
小姐姐的父母都算是高知，生活圈子单纯，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我完全能理解她父母的心情和她的压力。
她的父母曾经来找过我。两位老人，奔波到此，只为与我面谈，看一看他们女儿的执念。对此父母之情，我很感动。
两位老人说，小姐姐跟他们说，我不是征求您们的意见，我是作为女儿告诉您们我的近况。当然，我希望能得到您们的理解与支持。其实，做个不恰当的比喻，今天的问题是，我买了一辆白色的车，但您们觉得红色更好，交通事故的概率上更安全。谢谢您们，我会参考，但也只是参考。同时，我希望有一天您们愿意试试坐一坐这辆白色的车。
不好意思，当时我走神了，心里想的是这是个什么比喻，同时在想车头上该挂一个什么车标。
后来，我很坦诚地跟二老讲了一下我的经历、工作、生活等，为了树立靠谱的形象，着重讲了一下当年当法官的经历。交谈中，二老也有点惊讶，估计没想到我不是个妖怪。后来，阿姨还跟我聊了聊中国近现代的知识分子，正好也是我的兴趣点，相谈甚欢。
最后，二老说，其实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我们甚至可以在外相聚，作为朋友。但是，请原谅我们不能在家里接待你，至少目前，我们还没办法把你当做家人接纳，毕竟，是你让我们女儿选择了一种相对艰难的生活方式。
综上，二老的立场就是不干预、不接纳，但对此，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
此刻小姐姐在我旁边睡着了，一只手搭在我身上。小姐姐是个非常独立又不粘人的伴侣，但有时候我觉得她挺没有安全感的。睡觉时这种呈现人最原始状态的时候，就比较明显。
刚在一起时，有好几次，半夜她突然醒来摸索我在不在，摸到我在，就往我怀里钻。有一次迷迷糊糊，感觉到她在摸我脸。我醒了，说，多吓人哪，大半夜的，你不是饿了吧，明早我脸还在吧。她就凑过来轻轻吻我一下，在我嘴边说，不是都是你吃我吗，快睡吧。
现在好多了，虽然还是下意识放只手在我身上，但是睡得挺踏实。我也是，在法院落下的病根，经常焦虑失眠。有了小姐姐，睡觉时有个软软的温暖的身体在怀里，又窝心又放心。
——
我一直知道这个家伙在写什么，今天，她傲娇地给我展示了。虽然有点幼稚，但还是有点感动，决定回应一下，只此一次。
现在她正在旁边边吃冰淇淋边盯着我笑，她问，我的笑容阴不阴森。我真的很无语，对于这样一个又成熟又很幼稚的人。
可能是理工科的女生思维方式比较单一，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奇怪的个体，格局大，心思细，思想深，为人简。对于生活，我自问不及她有参悟力，她既对人性的黑暗熟稔于心，游刃有余，又能以童真待人处事，存有赤子之心。
我从未有明确的异性恋立场，只不过为个体吸引，而之前刚好都是男性而已。她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特殊个体，性格中兼有男性和女性的优点，偏偏这样一个人，还有锦上添花的渊博思辨，幽默风趣，克己自律，以及，不在乎自己，而把你捧在心尖上的那种豁得出去。青涩爱情的激情闪光，和成熟爱情的厚实温暖，她都一心一意捧来给你。
我想我们彼此是良师益友和同舟爱侣的关系，相比男性在爱情中一心攻城掠地，我实在沉迷于这种彼此融化与成就的关系。我不擅表达，刚刚甚至遣了她去书房才写下以上文字。她说了我万般的好，我知道，我普通的一切，只是因为看在她充满爱意的眼里，才变得闪耀。而她，从不知自己有多么的好。
相处的细节，难以一一表述，以此文字为证，愿彼此珍惜，相伴而行，以抵苦海彼岸。
——
以上是我家害羞的小姐姐写的，感觉是首次给我写了封情书。小姐姐写完后，把手机扔给我，真的是扔给我，有抛物线那种，然后飞快地躲去洗澡去了。
只能说，作为一个文科生，我羞愧地发现，小姐姐的文采实在比我好。然后，这段文字我得背下来，不时给她背诵背诵，这可是重大把柄，要挟利器。
——
今天中午我给小姐姐送了一盆花。
小姐姐踩着高跟鞋走进公司对面的咖啡厅时，我正蹲在地上摆弄我的花。小姐姐走过来，也蹲在花前面，问我，听说你要送我花。我说，是，你看，这就是。小姐姐哽咽了一下，说，我以为是一束花。我说，那个不健康，你容易花粉过敏，你看这个多健康，能给你办公室吸甲醛。小姐姐叹了口气，说，这是仙人球。又说，我第一次遇到人送这个的。我说，这是用来感谢你昨天对我的认可和表扬，这么一小盆其实不堪与你的情义匹配，如要匹配，至少应该是山水园林那种重量级的。小姐姐又叹了口气，说，你最近真的没有案子要办了吗。
有一天小姐姐对我说，感觉我还是忙点好，精力太旺盛了，一闲下来就皮得很。我会注意的，我想去学学尺八。
刚刚我的好基友小姐姐的助理给我发微信，对，她助理还不知道我俩的事，说，我刚刚去找老大签字，她桌子上摆了盆仙人球，她还拿仙人球插便签纸，好邪门儿。
还是很可爱嘛，虽然嘴那么硬。
——
记得第一次送给小姐姐的礼物是一只钢笔（日常工作需要签字）和一盒彩色铅笔（小姐姐会画素描），其实就她的收入来说，都是不贵的东西。小姐姐很宝贝，夸我别具匠心，没有花啊包啊的。
小姐姐第一次送了我一套书，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套丛书。后来我发现，小姐姐真的是很梗，知道我喜欢书，就每次都送我书，最后因为太多，还送了一个书架。
有次我跟小姐姐说，就你这直男思维，我俩一起出去撩妹，你肯定撩不过我。小姐姐说，恩，那你为什么看上我？我认真想了想，哎，你哪里需要去撩，你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个发光体，吸引着无数的飞蛾前来扑火。小姐姐笑笑，你飞来，我一定熄灭。天，谁说我家小姐姐不会撩。
——
小姐姐是处女座，我是双子座。
小姐姐爱干净，我爱整齐。小姐姐就成天用个吸尘器在那吸地板上的头发，与此同时，我执着于把所有的东西按原样摆好。还好，我们谁也没逼疯谁。
在家的时候，只要小姐姐认真地做某件事，特别是还身着职业装时，我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小姐姐本来就清秀，蹙眉看材料时，侧脸精致的线条、白皙的脖子、修长的手指……哎，对不起我又精虫上脑了，如果我有精虫的话。
对了，我查了一下，小姐姐跟徐代表真有几分相像，而且都是成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是小姐姐在权力金钱这些事上，其实挺佛系。作为一名律师，我很容易暗黑地去揣测人。说实话，刚认识她时，也不免揣测一下她的上位之路。后来发现，如果她真有心多利用一下能力学历之外的东西，比如颜值，比如人脉上的筹谋，比如站队，恐怕不止是现在这个位子。可能高知家的孩子多少有些傲气，不屑于此，但是看看周围的人，能坦然接受清高带来的后果与落差，一直云淡风轻，也是一种格局。我就不行，俗，之所以从法院出来做律师，说白了，还是想赚钱，同时自由一点。
走到哪儿把八卦中枢发展到哪儿是律师的职业素养，哈哈哈，小姐姐的助理就是我策反的内奸。小姐姐的助理有段时间老告诉我，目测女神谈恋爱了，有时会对着手机屏幕笑，一天把以前一周的量都笑了。我就想，不可能啊，上班的时候我们从不互相打扰啊。后来我发现，小姐姐有时候会翻我俩以前的聊天记录，然后在那犯花痴傻笑。有天在家里被我逮着后我就跟她谈心。我逗她，作为一名成熟的职业女性、知识分子，你这样合不合适。小姐姐一副被逮到现行、曝光了自己是恋爱脑的羞恼表情。我说，我这么三俗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小姐姐就盯着我，一副看你要玩儿个啥出来的表情。我又说，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是给我触动很大，我们要引起警惕啊李老师。小姐姐：恩？我就拉着小姐姐的两只手，一本正经地说，你用情太深了，我无以为报，要不，你潜规则我一下。
——
我想起跟小姐姐宣告在一起的第二天，我就去外地出差去了。回来时已经是五天之后，又是一个周末，我从机场出来，老远就看到了候机人群里的小姐姐。小姐姐穿着一条简单的长裙站在人群中，用灼热、期待又隐忍的目光寻找着我。那一刻，我真的有点恍惚，因为这种目光实在是久别重逢。
那样的目光，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了。第一次见，是我和初恋都在对对方的暗恋中，假期结束，倍受思念煎熬的我，一进教室所见到的来自她的目光。而最后一次见到，则是在初恋的婚礼上，我坐在新娘这一桌，她敬完酒坐下来，吃了两口东西后，穿过人群寻找新郎时的目光。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这样的目光，即使也有人向我表白过，男的也好，女的也罢，我再也没见过这样的目光。我曾以为那样的目光和对应的内心，只存在在人生某一阶段，随着人步入社会，越走越远，应该是再也见不到那样的目光、拥有那种目光的人，也见不到那样的自己了。所以当我在机场看到小姐姐时，真的是被她的神情击中，感觉很多东西被唤醒了，差点哭出来。
小姐姐过来牵我的手，帮我推行李，看我恍恍惚惚的，以为我和她一样，对突然在一起了还没反应过来。我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了声，谢谢。其实这一声谢谢，岂止是谢谢而已。
然而现在小姐姐在人群中寻找我时，已经不是灼热、期待又隐忍的目光了。仿佛是，肯定能找到我的那种从容淡定的目光，确认找到时，还会得意地笑一下。好吧，对于这样的转变，我勉强表示可以接受，毕竟我现在看到她，也不只顾着流口水了，更多的是什么呢，应该是安心吧。
——
今天小姐姐在大衣里穿了一条包臀裙去上班了，哎，我最承受不了小姐姐穿包臀裙，线条太好，让人浮想联翩。另外，我也喜欢她穿职业装、风衣、长款西装和雪纺素色衬衫。当然，晚上穿丝质的黑色吊带裙更让人鼻血长流。
虽然我是一名老司机，但是跟小姐姐宣告在一起之后很久才发生不可描述之情节。小姐姐也并非新人，但是之前没有把车开到过这个道来，估计害羞中也很懵懂。当时，我总有一种很想但又舍不得轻易拆开礼物的感觉，同时也不想进度太快搞得像我只醉心于她的身体一样，而且小姐姐一脸性冷淡的样子，我生怕吓到她。好吧，归根到底，其实是，我也挺保守的。
有一天一起吃过晚饭后我送小姐姐回家，到楼下时小姐姐说抱抱我，然后就不放开了。小姐姐在我耳边支支吾吾地问，为什么我们……恩，你懂得。我说，啥，我不懂。我感到小姐姐贴着我耳朵的脸滚烫，她又说，恩，就是，哎，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懂？对不起，我笑了，前仰后合那种。小姐姐就局促又羞恼地站在原地瞪着我。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好奇，对于为什么不发生和如何发生。小姐姐继续瞪我。我就给她讲了一下上面我的想法，然后说，那今天我只能继续送你进家门了，哦不，进卧室。
当晚省略一万字，如果再说具体点小姐姐会打死我。
此后，我们发现，第一，小姐姐绝不是性冷淡，第二，我也确实醉心于她的身体。
小姐姐看到这一段，一定会说，哎，你还是忙点好。
——
留言我都有看，感谢大家的喜爱和祝福。
在此，有几点说明：
1.我们无意曝光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我们并不为自己的取向别扭、羞耻、恐惧（“取向”这个词本身，就不应该存在），但作为成年人，我们不想无谓地增加生活的压力和成本。因此，很多地方，我用了春秋笔法，但如果有身边人看出了是谁和谁，请不要曝光。谢谢！我愿意用这样隐秘的方式，与大家分享这个应当多元的世界上发生的一些事，算是与诸位共勉，在这个时代共赴自己的所爱与所选。
2.关于有的朋友提出的法律问题，甚至是邀请我做法律顾问，感谢大家的信任。但是，要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此时我的身份不是提供法律服务的律师，我也不想把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关联起来，因此，原谅我不在此做专业上的回应。谢谢理解！
最后，祝大家新年有新的所思所得！
——
有一次一个朋友的清吧开业，邀请我去坐坐，我就带着小姐姐去了。作为老年人，我和小姐姐基本不去酒吧，嫌吵，恨不得要脑溢血。
我俩跟朋友打过招呼后，就坐在角落里喝东西聊天。后来朋友让我帮忙上去唱首歌，我就上去唱了首oh my love。只是应景，不是唱给小姐姐，歌词不太切题。当然小姐姐才是唱歌大神，但是她害羞不去。
唱完又聊了一会儿，我说，我不是因为你骄傲啊，我怎么总感觉旁边那桌男的在看你。小姐姐用居高临下的神态瞟了旁边一眼，说，是看你。我正说，怎么可能，他们瞎了眼吗。一个男同学就走了过来，一边往下坐一边说，你们不介意我坐这儿吧。哎，我都还没来得及回答呢，你就坐下了呀。然后这个男同学非常自来熟的凑到我面前，用下巴指指小姐姐，说，跟朋友一块儿来玩儿呢，又拿出手机凑到我鼻子下面，说，加个微信吧。我觉得有点好笑，现在的男同学搭讪技能这样粗浅吗？你们还不如我呢！我都替你们捉鸡啊！这时，就听到小姐姐用冰冷的声音在旁边说，这是我女朋友。那个男同学愣了一下，带着便秘的表情在他朋友的笑声中回到了旁边。
我说，还有人跟我搭讪也。小姐姐娇嗔地瞪了我一眼，说，听说你们所有好几个人对你有意思。我问，好几个是多少？小姐姐说，超过一个。我说，那好几个这个描述就有点浮夸了……你不要介意，我们这个圈子激素分泌有点旺盛。小姐姐眼睛越过我头顶，看向别处，不说话。我就凑到她跟前，问她，你生气了啊，李老师？我的激素都分泌在你这儿了哟。小姐姐认真地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你又没做错什么，但是，我心里确实不是很舒服……哎，其实是我自己不对。
你觉得是你自己不对？这真是我听到的神一样的回答，如此公正客观。我说，你以前是怎么谈的恋爱啊，我来给你科普一下，你现在的这种非负面情绪叫吃醋。小姐姐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接着说，这种情绪的疏解主要得依靠运动。小姐姐又很认真地问我，什么运动？我就凑得更近，几乎要挨着她的嘴说，走，回家，你就懂了。然后小姐姐的眼神就开始发痴了，隔着一段距离我都能感觉得到她的脸滚烫。这时候，小姐姐突然飞快地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望向前方。我想此刻我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我说，别装了，李老师，走，咱回家。
——
今天和小姐姐回家吃团年饭，这也是第一次小姐姐去我家吃团年饭。往年我家吃团年饭都是年三十晚上，今年因为小姐姐要回老家过年，专程提前了。
吃饭的时候小侄子悄悄跟我说，小姨，你女朋友好漂亮啊。我说，小姨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明年上初中了争取找个女朋友，学霸人设市场前景广阔。我姐说，瞎说啥呢！你两个死孩子！说完后看看小姐姐，我姐又对着我说，对了，现在不劳我费心管你了，有某某（小姐姐名字后两个字）收拾你。
小姐姐温和地笑了笑，问，她以前很皮吗？怎么不皮，我姐说，多大了都还在跟我打架。你俩都好不到哪儿去，我妈接过话说，不及某某（小姐姐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叠音）一半乖！这才见了几面，我妈又把对小姐姐的称呼升级得更腻歪了，果然是老姜，佩服佩服。
这时候我爸说话了，平时我爸在家说话少，但份量重。我爸端着酒杯对小姐姐说，叔叔和阿姨感谢你，某某某（我的全名）这两年状态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绷得很紧，焦虑、急躁，负面情绪重，脾气也大，认识你以后，人平和了很多，也爱笑了。所以在没见到你之前，叔叔阿姨对你们在一起就很放心，见到之后，更为你们高兴。然后我妈也端起酒杯来，说了些感谢和祝福的话，老两口一起和小姐姐碰了碰杯。
回家时小姐姐说，感觉在这里也有了个大家庭，真好。然后又说，其实好的爱人能让彼此都变得更完整更丰富，一段感情是不是好，从这上面可以得到最直观的结果。我问小姐姐，那你这两年有什么变化。小姐姐想了想，认真地说，因为你，我重新定义了生活，从此活着不再是只有长度、高度，而是也有宽度和厚度，还有温度。我说，一般电视剧演到这里就该彼此凝视与接吻了，但此时我只想说，你的遣词造句在深深地羞辱我这个985、211毕业的文科生。
回到家后小姐姐开始列回老家的行李单子，边列边叹气，哎，不要太想我哟。我说，去年是谁着急忙慌地初四就回来了。小姐姐就咬着嘴唇笑了笑。我说，认真地说，李老师，回去多陪陪叔叔阿姨，你常年在这边，叔叔阿姨多担心你。其实我还想说，你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叔叔阿姨多担心你。对于我话里说到没说到的意思，小姐姐都懂，小姐姐就放下笔，走过来坐在我对面，拉着我的手，凝视着我。我说，看你这神情，可千万别坐上来强吻我了啊，太刺激了，容易引发心脑血管疾病。小姐姐就摸摸我的脸，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贫。
——
上午把小姐姐送去了高铁站，从此开始了没有人管的放浪形骸的生活（手动奸笑）。
但是作为一个妻奴，我会高兴吗？！每天早上我光着背坐起来时谁呵斥我呢？！
背景知识：我喜欢裸睡，而且早上起床了要发很久的呆。于是，我每天早上拥着被子光着背在床上坐很久。一般这时候小姐姐已经跑完步回来了，她听到床上有响动就会急冲冲地过来看，人还没走进卧室声音先到。她就着急地喊，别发呆啊，快穿衣服，会感冒啊！然后就跑进来一边用被子裹住我，一边给我拿衣服。我还会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怎么好意思穿。小姐姐就用手拍一下我肩膀，假装生气地说，晚上谁把我抱这么紧，那时候你不穿衣服怎么就好意思了呢！
上午快进站的时候，我说，就这么弃我而去了呀，拥吻就不必了，这光天化日的，拥抱还是要有的吧。小姐姐就乖乖地过来抱着我，我就在她耳边叮嘱了一下安全、好好陪父母之类的。然后，小姐姐拿着行李往闸口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很调皮地笑着往我这儿走。我心想这是什么阴谋的笑容，就见着一张脸笑盈盈的凑到我眼前，熟悉的气味充盈我的鼻腔，然后有人飞快地吻了我一下。这光天化日人山人海的！我一个老司机的脸都红了！
小姐姐看着我发窘笑得不行，又摸了摸我的脸，转过身拖着行李进闸口了。进去了之后还伸出头对着我得意地笑了一下。
——
小姐姐和我各自带着家人出游中。昨天小姐姐问我在干嘛，我说成天都在培养下一代。
我的小侄子特别喜欢跟我玩儿，我也愿意把他当成人一样尊重，分享我的生活经历，对于我和小姐姐的关系，我亦从不回避。我希望由小侄子们组成的未来的社会能有更宏大的格局和更多元的价值观。
我和小姐姐不在一起时，并不频繁地联系，我们彼此都需要空间处理各自工作、生活中的事，包括与家人相处。但是每天会相互分享一下见闻，睡前会互道晚安以安心，小姐姐会叮嘱我早睡（好吧我就没听过话，我和小姐姐在一起时也会等她睡着了又起床去书房耍），我会叮嘱她注意胃。
有一天我跟小姐姐说，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激情就会减退，但是就会特别安心，像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熟悉而安心。小姐姐正在喝水，就把杯子放下惊愕地瞪着我。我说，用不用这么惊恐，我说的太伤人了吗。小姐姐说，你是不知道半夜你在干些什么是吗？我就想了想，没干什么呀，不是一觉睡到天亮的吗？小姐姐瞪着我，用很小的声音说，你摸我了！然后她想了想，说，你是真的没有意识啊？！我说，能不能具体点？摸哪儿了？后来怎么样了？小姐姐就歪着头咬着嘴唇瞪着我。我还作死地问，你确定不是自己在做梦？我还安慰她，换位思考一下，谁抱着你能不下意识，噢，无意识地逾举一下？小姐姐就转身走掉了。
后来我想起来了，半靠记忆半靠脑补。半夜迷迷糊糊（而且一定是因为小姐姐滚来滚去造成的）时，意识到怀里抱着小姐姐，下意识亲她，然后就又睡着了。我就去给小姐姐道歉，我说，对不起，调才刚起我就睡着了，歌都没唱完。小姐姐就傲娇地看着我说，恩，这就是你说的像看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么熟悉而安心。大半夜的，你就是这么对待身体的一部分的。我就笑嘻嘻地问她，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是大半夜不该突如其来，还是不该戛然而止？小姐姐就又转身走掉了。
——
看春晚的时候小姐姐给我发了一张自拍。
我：恩，景色很美，那山那树那人那狗的。
小姐姐：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主要是一张自拍？
我：李老师你一向不为自己的容颜骄傲自满，值此跨年之际，怎么就突然不能免俗了？
小姐姐：其实我主要是怕你想我了。
我怎么可能承认！虽然我正站在酒店的窗台那望着外面想小姐姐。但是，我说：胡说，我不许你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在想你，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是在想我的中国梦。
小姐姐过了好一会儿发了一句：这是你当公务员落下的病根是吧，好吧，你的中国梦是什么？
我：是你！
小姐姐又过了一会儿发了一句：你是要成精了。
然后我就给小姐姐拨了个语音电话，说值此新春佳节，我给你唱个歌，于是我和小姐姐一起在电话里唱了个李健的紫罗兰。
——
我们之所以能争取到双方父母目前这个态度，我家，是因为早在初恋时已经经历了全套心理过程，包括震惊、排斥、积极干预、消极干预、麻木、被动接受、悲悯，最后对我像对一个绝症患者一样你高兴就好。这整个过程中，要感谢的是，家人一直保有善良和相对宽和的态度，包括对我的初恋，一直不曾有过过激的言语举动，基本停留在不解、哀叹，从未有过伤害、诅咒。同时也要感谢初恋，在当时一直有真诚和体面的应对，体面得超过她应有的心智年龄，我想，是她帮我打通了这条路上最沉重的关卡。
小姐姐家，尽管小姐姐从未跟我诉说过，但我能感觉到她遭遇了很大的阻力，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在加班之余频频回老家，我猜测应该是缓和与家人的关系。后来她的父母来找我，我也能从二老的话语中感受到，因为小姐姐的坚定，二老只能作妥协。我想最终她家能有不干预不接纳的态度，一是得益于我们都已成长、独立到父权已无力制约，二是因为小姐姐的坚强与笃定，第三当然也要感谢她的父母，应当说是相对通达与包容的。
尘埃落定后我跟小姐姐聊过一次，小姐姐轻描淡写地说，不是捍卫我，不是捍卫某个人，她是捍卫自己对自己生活掌控的权利。只是因为我，使得她有选择这种生活方式的自信。哎，说到这里我还是牙很酸好吧。
——
我想起当年我还在觊觎小姐姐美色的时候，没事就到他们公司晃一晃。以至于有一次主任说我，这个客户维护得很勤嘛！主任还宽慰我，这个客户还是很稳定的，你可以多花些时间去谈自己的客户。我也想拓展案源啊，但是我更想拓展下小姐姐。
小姐姐多不动声色啊，按此后她自己的交代，当时她心里也颇有些波澜，但当时她表现得多屌啊。那时候还是吃宵夜摸脸事件之前，她看到我，总是很公务地笑笑，然后让助理给我泡杯茶。我就在她办公室外面坐着，跟他们业务部的人打成一片，她就在办公室里坐着忙她自己的，有时候搞不好什么也没忙，除了聊具体的公事，也不出来接见我一下。后来她助理告诉我，每次我去了，都是小姐姐让泡的她自己的茶叶，其他来访的人则泡公用的茶叶。好吧，当时我又没开上帝视角，你藏得这么深我怎么知道。当时还想，公司确实实力强，财大气粗，连接待的茶叶都用这么好的。
我坐在那里问问业务部大概情况后我还能干嘛（其实我不是更应该去法务部吗），为了和客户拉进关系（好吧，其实是为了在小姐姐办公室外多逗留一会儿），我只能撩妹啊，办公室里笑声此起彼伏。然后我发现，小姐姐把办公室门默默关了，然后我发现，再去的时候，小姐姐连公务的笑容都没了，冷淡的打个招呼就飘走了。但是，每次正经找她谈公事时，她又用热忱的目光直视着我，虽然除了眼神之外仍然是浑身上下透着冷清。当时我哪知道她还在经历心里挣扎啊，还以为我乱撩默默生气啊。小姐姐什么都好，就是乐意自己默默承受默默消化，拙于表达。但是小姐姐又有很好的一点是，如果因此影响到了交流和亲密关系，她一定会说出来，采取的方式是躲在某个地方很乖地用微信写一大段话给你，而且特别善于批评自己，可爱爆了。
后来谈到这一段往事，小姐姐艰难地坦白了心路历程，表情羞赧与痛苦得像经历了刑讯逼供。小姐姐说，你多贫啊，而且你们这个行业的人多油啊。我说，那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都没有。小姐姐说，还不是因为在法院被你圈粉。我说，你用工种判断人品可就有些草率仓促了啊。小姐姐解释说，公司某某那次会上，也被你圈粉啊。我想了想，那次会上我不是怼人了吗，我说你们非要坚持，我确实干不了，既然公司是和所里建立的委托合同关系，所里可以立马换个人过来。小姐姐说，我从业务的角度，也觉得他们的方案不可理喻，而且对公司有负面影响，所以你还是有良知的，本来你大可以顺着他们说。我说，你对你的伴侣要求是不是太低了，有良知就行啊。小姐姐说，这是要表扬吗？我说，我很期待看你如何美化、神化我。
然后就一直没下文了，直到这个回答里，恩，确实是美化、神化，我家小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是个恋爱脑。
——
冬天快来的时候，我姐给我打电话，提醒我们去打个流感疫苗。
我说，以前你怎么没提醒过我。
我姐说，去年我提醒过某某（小姐姐名字的后两个字）啊，后来我问她，她好像忙忘了。
我说，什么鬼？我问的是你怎么从来没提醒过我？
我姐说，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在提醒你吗？虽然我才给某某说过，不过你记得提醒一下她，我看她挺忙的，容易忘。
我就抓狂了，我说，你能不能审审题，我问的是，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提醒过我？
我姐说，哎你还来劲了！你个死孩子皮糙肉厚的你打什么流感疫苗！哦……对，你还是得去打，要不然会传染，传染给你家某某就不好了。
妈的我真想摔电话。
此刻，我正看着小侄子游泳，我姐过来坐在我旁边，跟我说，你对人家某某好点啊，要珍惜，我看除了人家你这辈子是骗不到其他人了。姐，你不会游泳吧，你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
——
有一阵我打羽毛球把大腿的肌肉拉伤了，其实并不严重，但是小姐姐很体贴地不让我做家务，还每晚睡前给我揉腿。
我说，这个，揉腿可不可以不要把灯光开这么昏暗，挺暧昧的。
小姐姐淡定地说，好好的揉腿，你又想到哪儿去了。
可是，谁在床上，一个穿着这么短的睡裤，一个穿着这么显曲线的丝质吊带裙揉腿！
我说，你这个力道可不可以控制一下？
小姐姐抬起头认真地问我，怎么了，弄痛你了吗？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我说，这不是第一天我问你的吗？
小姐姐反应过来了，昏暗的灯光下我也能看见她的脸红了，她说，你这个人成天想些什么呀！边说边死劲地捏了我一下。
可是我不服啊！说是揉腿，越揉越像摸是怎么回事！越揉越往上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李老师，你这个人吧，看起来挺波澜不惊的，其实内心狂风骤雨着呢。
小姐姐瞪了我一眼，说，我今天给谁吹头发时，一直往我身上靠？
我说，李老师，我突然觉得腿一点也不疼了，你看，多晚了呀，关灯了关灯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写完这一段感觉小姐姐要骂我尺度大。小姐姐今天跟我联系，说，我看你很悠闲啊，又更了。我说，没有你，我的精神和肉体都没有寄托啊，只能搞搞艺术。小姐姐说，你还是忙点好，你这个人，太不可控了。我说，放心放心，你回来我就很忙了，各种忙。小姐姐以前估计也没遇到过我这么不要脸的，刚在一起时，每当我电话里撩她，比较过分时，她就把电话给我挂了。感觉她冷静了一会儿，又会给我打过来，说其他事。现在小姐姐越来越免疫了，能够强装淡定，做到宠辱不惊。
——
数年前，我还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在天涯右岸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叫做《让爱随风沉默》，作者是走过夏日的街。这么多年了，文章和作者的名字，我仍能脱口而出。那是天涯右岸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篇文章，因为作者和波德的故事中很多细节很像我和我的初恋，当时我的心境，也一如作者般惆怅孤寒。那个发生在90年代的校园故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我看知乎中大学生们所讲述的同性爱情故事，已经迥异于90年代和我读书的年代大学生的心境。当代的年轻人们，面对同性的爱情，能更多的为爱情本身而投入与快乐。时代在进步，我们这些淌过河来的老人，应该倍感欣慰。
我曾经在沙龙中跟小姐姐聊过这篇文章，也讲述了一下当时自己的心境，小姐姐也感到唏嘘。唏嘘于时代的压力与个体的无力，唏嘘于感情中的怦然心动、两情相悦的快乐，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坚定以及一不小心就永远无法回头的脆弱。我们相信，那样的人与事，无论是否存在在那个故事里，都必然在时间的长河里、在某一空间里以碎片化的方式存在过，当我们拼凑起碎片，我们仍能看到很多完整的，闪闪发光、动人心魄的人。
如今，我也在此写下了自己的故事，（小姐姐说，有些神化了，小姐姐还批评，是不是有点色情了，越界了），我想在我自己的故事里，对影响我这么多年的那篇右岸文章《让爱随风沉默》致敬。人生的缠绵伤感不仅如此，但如此也已经足够切肤刻骨。不知这么多年了，作者和波德是否能坐下来，如朋友一般，谈笑一下，不知这么多年了，时间是否已经消弭了彼此青春的苦痛，是否已经有了知天命的豁达。可能，最终，时间才是冲淡一切的利器吧。
祝所有相爱的人都能有相守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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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接小姐姐了，手动开心一下。
今天已经把你的房子打扫好了，虽然作为一个处女座，你还是会再吸几趟。
冰箱也塞满了，水果、蔬菜、肉和酒。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洗完澡穿着浴袍和我喝一杯？
买了两本书，等你回来一起读。
快回来吧，虽然也不是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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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只会偶尔更了。感谢大家的关注与祝福，请和我们一起投入到现实生活中去吧！祝大家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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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接小姐姐，出站的人潮里一眼就能看到她，高挑，白得发亮，永恒吸引我的云淡风轻的气场。看到我，突然就俏皮地笑起来，冰雪皆融。每当这时，我总是骄傲地想，她的这一面，怕只有我能看到。继而又想，我走了啥狗屎运捡到她的，该不会有一天要遭雷劈吧。
小姐姐走过来牵我的手，低头笑，不说话。我说，这才几天就不认识人啦。小姐姐说，哎，你不在这几天耳根子好清静啊。我说，想我就直说，这话说的，欲迎还拒的。小姐姐就低着头咬着嘴唇抬眼看看我，边看边笑，眼睛弯弯的，真好看。
我以前问她，你有没有意识到跟你不熟的话，你对人是没什么表情的，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干嘛脸这么臭。小姐姐说，我不笑也好看。我说，你看跟我呆久了，你的自我认知能力又增强了。算了，你爱笑不笑，其实我还挺喜欢你平时这么屌的，有挖到宝藏的快感。小姐姐说，那你有没有意识到，在你这么贫这么热情的外表下，其实是很严肃与防备的。我说，是啊，你对我的洞察力也很惊人嘛。不过，我对你不是这样吧。小姐姐说，是啊，也是挖宝藏嘛。我说，我帮你形容一下，我对你算得上放浪形骸吧？边说边暧昧地靠近她。小姐姐无语了，翻个白眼，露出“又来这一套”的表情。
上车后，我开车，小姐姐抱着保鲜盒吃我准备的水果。一路上小姐姐又暗戳戳地笑，说，今天这个口红的颜色挺好看的，边说边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我说，控制一下自己啊，别小别思淫欲，一不小心就整成了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来我给你普及一下这个八大重罪之一，吧啦吧啦吧啦……小姐姐说，几天不见你是憋疯了吧？我说，是啊，但至少我没一直花痴地笑啊。小姐姐不接话，过了好一会儿，叹口气说，哎，想你了。我说，恩，我看给你这蛊下得挺好，效力也持久，回头我给卖家个好评。小姐姐笑笑，说，你就不能老老实实说你也想我了。
想你啊，怎么不想你呢，有你的照耀，我才会觉得自己是闪闪发光的，也才会鞭策自己去做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啊。
春节期间带小侄子看了《流浪地球》，回来后我给小姐姐发了一段话：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了你，大概就像太阳变成了红巨星。不过，一定没这么可怕，因为肯定能活下去。但是，好像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想来想去，可能只能探索下高智商犯罪，刺激自己作为一个生命体存在下去。
小姐姐回了我一句话，言简意赅：我也爱你。
——
我又把《让爱随风沉默》看了一遍，多少年了，即使能和人谈论，我也没敢再仔细看看这篇文章。这篇文章里，有我和初恋很多的影子，我非常害怕再次面对年少的自己。倒不是如同作者那样，对曾经的情感无法放下。和她相比，我显然幸运得多，能与对方一起相对妥善地结束了多年的感情，并能在现在坦然面对彼此。但我始终无法直面的是，当初相处中自己的年少轻狂。我总想着，如果当初我能有如今的心智，我们能少一些对彼此的伤害，能够更对得起对方给予的爱。
在遇到小姐姐之前，好几年，在夜晚独处时，我回忆起当初和初恋在一起的细节，一面感慨没有在这份感情中做到尽善尽美，没有在听天命前做好尽人事，一面恐惧将这样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度过此生。现在，当我写下这些时，转头看着小姐姐睡在我身边，一只手靠在我身侧，容颜沉静，呼吸均匀，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多年前读《让爱随风沉默》，我更多地是站在作者的角度，与她一起感到痛彻心扉。而现在，我更多地在想，波德何辜，如此美好的女孩子，因为作者的软弱、摇摆，而被伤得片体鳞伤。当然，我们不能以马后炮的姿态苛责作者，当初尚且年少的她，在那个时代的重压下，已经以自以为好的出发点为波德倾尽全力，以致自己终生无法走出阴霾与废墟。我只是在想，如今睡在我身畔的人，你也是如此美好的女孩子，愿我能捧好你，不要打碎了你。
在和小姐姐讨论过去时，我毫不避讳地说过，在我年少的岁月里，初恋是一块抹不去的印记。但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年少的我，如今的她也不再是我生命中有过的她，我与她都已经改变，沿着自己的轨道行进，不会再有交集。如果说怀念，我怀念的是曾经有过的年少岁月，与年少岁月里热血澎湃奋不顾身的自己。我怀念一段岁月、一段生命，而不是一个人。
当我在述说这些时，小姐姐始终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说话。我说完后，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懂，那是你的一部分，你不必抹去。
我是个很难说我爱你的人，我认为这三个字重若千金，不能轻易宣之于口，以至于最初我一般都表达为，我喜欢你，而还达不到，我爱你。但在那一刻后，我再也没对小姐姐说过，我喜欢你。
我爱你。
我要把你捧好，我爱你。
——
过完年进入工作状态就很忙了啊，虽然小姐姐完全不需要我养活，但是我得在工作和生活上与她齐头并进，要不哪天小姐姐嫌我无法与她共鸣抛弃我了呢。
写了上面这段的第二天晚上，我在书房写合同，那个点小姐姐本应该已经在床上看完书睡了。我写了一会儿起身去倒水，突然发现书房的沙发上坐了个人，把我吓得半死。
我说，李老师，你想吓死我是不是。你在那坐了多久了？小姐姐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就把水杯接过去帮我倒水。小姐姐进来把水杯递给我时，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当时我还沉浸在我的合同里，完全没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喝水时，小姐姐就从背后环着我的腰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不说话。噢，我明白了，小姐姐刚刚看了知乎了。
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要奸还是要盗？
小姐姐还抱着我，用非常软糯的语气在我耳边问，今晚还要工作吗？
请问，你这样抱着我，我还怎么工作啊？
结果……妈的，就因为上面写得太动情……当天被小姐姐反攻了……果然不能轻易刺激她。
啊，说好要控制尺度的呢！
——
又出差了。
昨天我跟小姐姐说，据说江南姑娘和川渝姑娘是最美的，江南姑娘我有了，第一次来川渝，明天开完庭好好溜达溜达，端详一下川渝姑娘。
小姐姐回复，是，那边的女生都很漂亮的。
真的很漂亮，满大街都是！中午我在商圈坐着看姑娘，路过的姑娘各具特色，但是都很漂亮。好激动啊～
我就忍不住跟小姐姐分享了一下我的激动之情，我说，连今天开庭的对方律师都挺漂亮的，以后我要多接能来这边的案子。
过了一会儿，小姐姐回复，那你还回来干嘛。
然后我再发什么小姐姐都不回复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姐姐回复，我在吃饭。
屁呢！这才不是你吃饭的点。
然后小姐姐又说，你少吃点辣，怕肠胃不习惯。
我偏不，我今天中午就吃辣的了！
小姐姐又问，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是说，你还回来干嘛吗？
小姐姐又说，晚上我做饭。
吃什么饭，我才不想吃呢。
小姐姐最后说，你洗碗。
……好吧，我晚饭前就能回来。
——
我觉得我走错了地方，这个回答下好像没我这个年龄段的，一个老阿姨，混在一群充满生命力的年轻人中间，好羞愧啊。
——
感叹知乎回答的容量，也没个字数限制吗？
最初我也没想到会写这么多，把我宝贵的赚钱时间拿来写文（我确实是个三俗的人，哈哈），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把该文当做备忘录在记录了。会写到什么时候？估计是小姐姐叫停的时候。所以我一再警示自己控制好尺度啊，不要刺激到我家小姐姐。哦，还有，得祝福知乎不要倒闭。
——
第一次和小姐姐约会，是刚出差回来，距离我们确定在一起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小姐姐来机场接我，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见面。我坐上她的车后，突然意识到我们的关系和之前不一样了，一方面感到很囧，莫名其妙地极不好意思，一方面又有些雀跃，心里暗戳戳地想，现在我岂不是拥有了动手动脚的权利。
小姐姐看我坐在副驾上僵直着，紧张地盯着前方，就温和地笑笑，说，累了啊，先去吃饭吧。
我原本以为，小姐姐是那种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搞得很精致，吃饭注重用餐环境，必去高档餐厅的人……结果，她把我直接开回了她家。然后，她让我去洗澡，自己就进厨房去了。
什么情况？一来就搞得这么居家，是不是进展太快了！我只能想，可能是她做饭确实很好吃吧。
我太天真了！虽然大热天做这么多菜确实辛苦小姐姐了……但是！小姐姐的手艺……不可描述。我一边吃，一边感动，一边强颜欢笑，一边想，以后还是我做饭吧。当然，现在我家小姐姐的手艺已经突飞猛进了，特别是烤箱用得好。
吃了饭，我和小姐姐一起洗碗。期间，小姐姐在橱柜上拿东西时，她的侧脸扫到了我的鼻尖。我能感觉到，轰的一声，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与此同时，我看到小姐姐的脸红了。但是，小姐姐继续故作淡定地洗碗，我站在她身边，特别想做点什么，又不敢造次（那晚突袭小姐姐的勇气呢？！），怕轻薄了她一般。小姐姐洗了一会儿，转头看看我，突然俏皮地笑了。恩，她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等等，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笑呢，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啊……
后来小姐姐说，就看我那天全程在那发呆，车上发呆，吃饭发呆，洗碗发呆，洗完了聊天也一直看着她发呆……
晚上聊天时我还在暗戳戳地想，今晚是要留宿吗？是要发生什么吗？是不是太快了？
结果才八点多，小姐姐就问我，你是回去还是睡客房？想了想又说，回去太累了，睡客房吧。
睡……客……房……吧……
结果，第一次约会，啥也没发生！说好的新婚燕尔呢？！说好的小别胜新婚呢？！说好的干柴烈火呢？！
恩，有一个主动到来的晚安吻，还挺长。好吧，我原谅你的直男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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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19-07-07・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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