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达内:红牌之罪?
足球世界里不缺巨星,甚至也不乏传奇,但到“祖”这个级别的,印象中只有他——
“齐祖”齐达内。
其实这个外号来自于他效力波尔多队期间,在一次比赛中,队友给他鼓劲时喊“Zi zou”,“zou”是法语,汉语拼音读作“zu”,意思是加油、使劲,齐达内表示很喜欢这个叫法,于是大家都开始称他为“Zizou”,中国球迷就音译为“齐祖”。这也和齐达内在场上的把控能力,以及后来在足坛的地位很相吻合,及至后来他当了教练,同样成绩斐然,率皇马实现欧冠三连冠的伟业。于是,中国球迷又给了他“齐玄宗”的称号,都很有开一代足球之风,称霸一方伟业的气势。
齐内丁-亚兹德-齐达内,1972年出生于法国马赛一个阿尔及利亚侨民之家。他是家里第5个孩子,父亲伊斯梅尔是个守夜人。作为北非移民,他们住在马赛的贫民区,一家七口挤在狭小的房子里。父亲告诉齐达内:“你记住,移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和其他人一样,就必须付出双倍的努力,而且永远不能放弃。”
戛纳的年轻人可能更多的喜欢看电影,而内向害羞的齐达内却练的是足球和柔道,他和那些以天生的才能踢出自己未来的球星经历可谓很相似:身上的才华一步一步被发挖掘,从小球队渐渐转会大球队,终于进入国家队,最终站在足球之巅,举起大力神杯。当然这后半程的高峰就不是所有球员能企及的了。
1994年,22岁的齐达内入选了法国国家队。1996年欧洲杯,齐达内第一次参加洲际大赛并身穿10号球衣。
少年时代的齐达内曾留着一头披肩长发,颇有摇滚歌星的气质,但最终在母亲的监督下,被拎着脖领子理了短发。而从成为一线球星开始,齐达内的发际线逐步后退,后来齐达内干脆剃掉所有烦恼丝,让世间的各种纷乱都飘飘洒洒随它去。
这纷扰中最惹眼的无疑是他职业生涯曾被亮出的14张红牌。
这位盖世天才身上,不可多得的天赋和一瞬间的怒气似乎结下不解之缘。同时,出生在马赛,父母却是阿尔及利亚人,两种文化的冲击往往在齐达内身上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当然火苗有时反噬了他自身。
早在1992年他加盟波尔多队几周后,对方球员先肘击其脸部,裁判员没看见,练过柔道的齐达内几分钟后还击,打得对方血流满面,就拿到了人生第1张红牌。据说两人争执的起因是因为:对手嘲笑齐达内的贫民区出身。
甚至到了1998年世界杯,小组赛阶段,由于针对沙特球员的踩踏动作,齐达内被红牌罚下并被禁赛两场,差点错过了法国国家队历史首个世界杯冠军。好在决赛中梅开二度的他反转成为了法国英雄。当时法国巴黎百万人上街庆祝,高呼:“齐祖,总统。”(意思是:齐达内应当当法国总统),红牌阴影萎缩成看不见的小点点。
但到了2000年,作为尤文图斯一员的齐达内又被罚下,导致了斑马军团在欧冠小组赛中就出局的命运。
2006年世界杯决赛,加时赛还剩10分钟双方1:1时,齐达内在意大利队的马特拉齐语言挑衅之后,再次头顶对手,导致红牌被罚下……颁奖仪式上,他落寞走过大力神的背影,也宣告一个时代的落幕。好在后来他以教练身份王者归来,成就了另一番霸业。
对于红牌,2015年在接受《时尚先生》采访时,齐达内说:“如果你关注我职业生涯所拿到的14张红牌的话,你会发现12张都是我遭遇挑衅后的结果。这不是什么正当理由,也不是什么借口,是激情、脾气和热血让我做出了回应。在生活中,我总是试图缓和与其他人的关系,我努力让自己不发脾气,也不去激怒其他人。所以,当我遭遇挑衅的时候,对手的行为会产生加倍的效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脾气会在忍耐不足的时候突然爆发。”总之,是他“对足球的热情、脾气、热血让他冲动。”
而外界的分析则是:尽管法国大多数人团结在“黑人、白人、阿拉伯人”为主体的背景之下,依然有一部分人想要挑拨离间。在这些争论中,名气巨大的齐达内往往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曾有政客公开质疑齐达内的阿尔及利亚血统,一些人声称齐达内的父亲是一名“哈尔基”(Har——这通常指的是在阿尔及利亚内战中支持法国的那群人,他们在自己的祖国被视为叛徒。
随之而来的猜忌和伤害不可估量,这在2001年10月法国队与阿尔及利亚队的友谊赛上达到顶峰。法兰西大球场,齐达内在这里被人们的嘘声淹没,“齐达内,叛徒”的标语随处可见。在这场比赛前,他甚至受到了死亡威胁。这个沉默寡言的人在那之后第一次打破沉默谈到了父亲的身份:“我只说一遍,我的父亲不是叛徒。他是一个阿尔及利亚人,他为自己是阿尔及利亚人感到骄傲。重要的是,我父亲从来不曾与自己的祖国作对。”
齐达内的处境很大一部分代表了法国移民球员的现实:一方面他们来自曾被法国殖民的国家,另一方面他们又通过自己的才能在法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所以,历史的故事中,法国和阿尔及利亚在战火中生出恩怨,在文化形态上有着分歧,又在工业发展中实现互通。回到绿茵世界,过往的种种纠葛又都被滚动的足球融会贯通,从阿尔及利亚走向法国,又从法国流到阿尔及利亚。
只能说,从球员到教练,齐达内都展现了无以伦比的才华,都显示出了王者气魄。但他同时又是一个复杂而矛盾的普通人,和我们一样容易受到不安全感和挑衅的伤害。
所以,曾举起大力神杯,又留下14张红牌的纪录,这才是完整的齐达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