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企鹅电竞发布退市公告表示，由于业务发展策略的变更，企鹅电竞相关产品包括企鹅电竞网页端、App端、PC端、TV端、H5、微信小程序以及“企鹅电竞直播助手”（包括其网页端、App端、PC端），将于6月7日23时59分终止运营。

“在纯粹的游戏直播赛道上，无须三个同质化、同背景的玩家左右互搏，此前虎牙、斗鱼与企鹅电竞的合并就带有这种目标。”分析师张书乐认为，作为“行业老三”，企鹅电竞缺乏必要的生长空间，与强者融合是最佳的“投资保全”方案，但失去了这样的可能性后，运营下去的必要性也就成了鸡肋。

“命途多舛”的企鹅电竞

据了解，企鹅电竞的退市早有预兆。上个月，企鹅电竞将要退市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之际，企业电竞方面就曾发布公告称，3月11日—5月31日期间，企鹅电竞将携手微信视频号共建游戏内容生态，诚邀企鹅电竞新老游戏主播入驻微信视频号，在视频号及企鹅电竞联动开播，享受流量奖金双激励。

与此同时，企鹅电竞清退大主播的消息，也让外界纷纷认为这是企鹅电竞在向视频号导流，调整业务重心。

背靠腾讯系天然的内容生态矩阵、拥有《王者荣耀》《和平精英》《英雄联盟》等游戏直播版权、腾讯系社交平台和门户网站的引流，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企鹅电竞曾被外界寄以厚望。

但在独立分析师张书乐看来，企鹅电竞被腾讯当成一个“试试没大错”的非中心任务。

即便如此，企鹅电竞也曾被视为斗鱼、虎牙合并计划中的重要桥梁。2020年10月，原本腾讯将以“企鹅电竞”品牌经营的游戏直播业务以总价5亿美元转让给斗鱼并深化业务合作，从而将企鹅电竞与合并后的虎牙和斗鱼整合。

不过，在2021年7月，虎牙与斗鱼的合并计划被喊停，企鹅电竞的转让计划搁浅。当时国家市场监管总局指出，虎牙和斗鱼合并后的直播市场份额合计超过70%，将形成垄断局面，不利于市场公平竞争、可能减损消费者利益，也不利于网络游戏和游戏直播市场规范健康持续发展。

合并计划搁浅一个月后，有媒体报道称腾讯 IEG（互动娱乐事业群）宣布了一系列部门和人员调整，游戏直播业务部被撤销，相关组织及团队平移至企鹅电竞产品中心、IEG战略管理中心等。

这也让外界认为一度以为“企鹅电竞即将重启”。不过，当时腾讯方面回应，企鹅电竞一直处于稳定运营中，并非新成立的团队，关于重启及复活的相关传言并不属实。

“内耗”与“追兵”

在企鹅电竞宣布退市之后，游戏直播赛道格局再次发生变化，此前经历了“千播大战”到虎牙、斗鱼、企鹅电竞“三足鼎立”，再到如今斗鱼、虎牙两强争霸。

值得注意的是，此前被撤销的游戏直播业务部，其主要任务便是平衡虎牙、斗鱼和企鹅电竞三家的内耗，限制平台之间“天价”挖角主播的行为。

如今，随着企鹅电竞的退市、游戏直播业务部的撤销，在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营收结构高度一致的斗鱼与虎牙将重新站上“擂台”近身肉搏。

数据显示，2021年虎牙总收入为113.51亿元，同比增长4%，净利润为5.83亿元，同比下滑33.9%；斗鱼去年总营收达91.65亿元，同比下滑4.5%，全年净亏损6.202亿元，上年净利润为4.1亿元。

在赛事版权上，2022年1月，虎牙以20亿拿下5年LPL（英雄联盟职业联赛）独播权。斗鱼则减少了在顶级电竞赛事版权方面的采买。据不完全统计，斗鱼2021年已经累计推出了超过300场自制赛事，较2020年全年增加60%。

“大型赛事是完全沉浸式的体验，用户和主播的互动变得少，反而影响了付费意愿。我们希望通过创新的运营手段来改善投资回报率”，斗鱼管理层在财报发布后的电话会议上表示，“平台决定采用选择性的赛事采买策略，充分评估每一个赛事版权的流量和变现端可实现的价值，最终确定版权的价格。”

斗鱼管理层在财报电话会议上指出，未来决定采用选择性的赛事采买策略，但并不代表会对平台内容的投入减少，将会持续深入与游戏厂商合作。虎牙管理层则在电话会议上表示，今年将会在内容产品层面持续投入，在覆盖多项主流赛事的同时，加强自制内容。

然而，斗鱼与虎牙更强劲的对手是来自于长短视频平台的跨界选手。比如，B站正式获得中国2020年全球总决赛至2023年季中冠军赛直播平台领域独家版权；快手游戏直播月活用户早在去年5月便已超过2.2亿，游戏短视频月活用户突破3亿。

有业内人士分析，快手、抖音、B站等长短视频平台也在不断整合游戏直播业务，特别是快手、抖音短视频平台能够通过直播带货将流量转化效益，进行持续输血，而非游戏直播平台高度依赖礼物打赏收入，“如果游戏直播平台再寻找不到增量业务或者新的‘护城河’，游戏直播平台的生存空间将被进一步压缩”。

对此，张书乐认为，游戏直播作为直播兴起的起点，自身的垂直特征让其缺少拓展空间，也和直播带货等当下主流盈利手段有一定隔阂。但这一赛道并非不可为，其发展方向是以直播作为接入点，在上下游，即游戏电竞推广、衍生，电子竞技赛事体育化等领域挖掘更多的增值服务。

采写：南都记者 陈培均